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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眼里不容沙,叶云这等畜生行径,竟以治病为由逼迫良家妇人,更甚之后以此作要挟,要挟败露后,竟杀人嫁祸,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仅有违医者品德,更是触犯律法,人神共愤,焉能有活命的可能。 “好了,人也带到了,五爷就不奉陪了。”白玉堂说完,到底还是有些良心不安,便转头道,“哦对了,明日黎知常说要下厨,你有时间可以来看看。” 展昭闻言心中一动,然后默默转头看了一眼黄御史。 黄御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姓黎字知常,应该是他上峰黎大人家的长子吧?怎么还跟下厨扯上了关系?难道督察院中那道传闻已久的鲜汤并非出自庖厨之手?不行,他明日也得去看看。 于是第二日,黎望本来是准备做点儿药膳送去叶府给老先生表表歉意,一转身就发现蹭饭的居然还“一拖二”。 他的眼神立刻射向白五爷,白玉堂谁啊,半点儿不慌道:“这可不怪五爷,谁让你声名在外,让人好奇呢。” 黄御史轻咳一声,他方才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上峰家的大儿子,这眉眼都不用问,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来都来了,黎望也不能将人赶出去,便让风云楼的厨子多做了两道菜,又让人把炖好的药膳汤送去叶家后,这才入座开席。 “这桃花酒,怎与别处的不大一样?” “加了些白芷之类的调酒,除湿防寒,你可少喝些吧,笼统就带了这么一壶。” 白五爷一听,当即就要伸手去抢,无奈桌上还有个高手展昭,江湖人嘛,谁不好一口酒啊,这公务之余喝上一杯,总归是不会误事的。 于是两人夺酒的功夫,黄御史已经悄悄伸手端起了桌上的汤盅。 说是汤盅,其实里面装的不是汤,而是蛋羹,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码着河虾仁,还有新鲜的河虾籽,配着点点青葱,卖相就已是一绝。 黎望当然不止会做药膳,毕竟药膳带了个药字,寻常人怎么可能天天吃呢,简单的快手菜他自然也做得极好。 “这鲜味,这才是人该吃的东西嘛。”五爷也不抢酒了,反正黎知常也跑不了,等哪天上人家里要就成了,这会儿还是吃饭更重要,“你这料汁,怪鲜的哩。” 那当然是鲜,河虾本就吃的就是一个鲜字,不然那么小的肉,谁愿意费劲去吃呢。黎望讨厌剥虾,故而将虾头取下煸香,以此调了料汁,又叫人把虾仁剥出来,这一口一勺,配上软滑的蒸蛋,才叫过瘾呐。 “这油爆鳝糊也好吃,知道五爷好吃一口鲜,什么时候做个鱼尝尝呗?”论得寸进尺,天底下没人比得过白玉堂。 黎望:给你一个眼神,你自己体会吧。 等酒足饭饱,黄御史提出离开,展昭自然陪同,五爷懒懒地靠在塌上,全跟当自己家似的。正是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小二的声音,只道叶青士老先生派人来请黎公子过府一叙。 “老先生昨日那大受打击的样子,他今日怎么又来请你?”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做鱼做鱼做鱼!【敲碗.jpg】 第20章 知常 独子长歪到这种地步,叶青士自然大受打击,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第二日草草起来去看孙子,思及那不争气的孽障,又是忍不住长吁短叹。 “小裘,你讨厌你爹吗?” 叶绍裘呆愣愣的,他虽然痴,却不是傻,经昨日一番,他已然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再不会伤害云娘,可…… “什么是讨厌?” 叶绍裘长到十一岁,因痴症不受亲爹喜爱,没人教他人之常情,也没人叫他读书习字,他做什么事都出于本能,故保持着人最初的赤子之心。 叶青士看到这样的孙儿,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决堤,抱着孙子狠狠哭了一场。这些年他沉迷医道,对独子管教不严,又让亲孙子这般恍恍惚惚过了十余年,他一直不服老,这把年纪还要周游中原各地,探访医学之道,可现在一想,亲人于他也同样重要。 在叶云身上犯的错,不该在小裘身上重演,叶青士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正是此时,小厮前来通传,称一位姓黎的公子送了一盅药膳汤过来。 叶青士一听姓黎,脸上的神色便有些说不出的凝重。平心而论,他自然很欣赏黎知常,可到底也是对方戳破了叶云的真面目,短时间内,他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对方。 他想了想,便道:“送进来吧,毕竟也是一番心意。” 风云楼距离鹤云堂叶家非常近,所以这药膳汤送到的时候,还很有些烫手。这汤盅一揭开,扑面而来的香气裹着淡淡的药香,竟很有些好闻。 作为一个医者,叶青士自然也会药膳,可医者做药膳,药气是很重的,他从前也觉得吃药膳,多是为了食补,不拘什么滋味,毕竟总比喝药来得强。 可这盅汤却不然,医者的鼻子都是很灵的,叶青士轻轻一嗅,便知这汤安身静气、补气凝神,且用药稳当,真真的恰到好处。 “该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叶绍裘呆愣愣地被人带过来,只他一坐下就被桌上的香气所吸引,眼睛也有了几分神采,叶青士见此,便伸手先给孙子舀了一碗:“慢点儿,小心烫,这汤你也能喝,不过不能多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