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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人名,黎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这人好奇心有限,故而不会随便开口询问。可他不开口,包大人却非常贴心地替他解释了王娇王达为何人。 却原来十余年前,包公作为钦差巡视沧州,曾在一个叫同云县的地方断过一桩案子,那县里有个姓王的捕头,为人正直又急公好义,有回执行公务失手杀了一个姓冯的大户,这姓冯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故而包公了解实情后,判王捕头徙刑十二年。而这王娇和王达,就是这王捕头的一双儿女。 “此案本府依法决断,自问没有错处,只叹那王捕头路上旧伤复发,竟病死过去了。”包公也是查了旧卷宗,才知道有这么一段。 黎望听完这段旧案,又结合方才展昭说的话,哪里还不明白:“所以当晚刺杀您的就是这王达,为的是报父仇?” “本府想来,应当如此。” ……那黄小姐没嫁给这假的刘天鹏,或许也是一种幸运了。 “大人,如果这假刘天鹏真是刺杀您的刺客,那么他假扮黄大人未来女婿的原因,想来就是趁结婚当日,行刺您了。”展昭说完,心里只觉后怕不已,若昨天当真拜堂成亲,那么近的距离,他没有任何把握可以防住此人。 包公闻言,却很是坦然:“他要来,便让他来。男子汉大丈夫,报父仇竟还选这等卑劣的行径,巧玉与他无冤无仇,他竟这般行事,简直有辱门楣。” “那大人,可否需要属下张贴通缉令,抓捕王达?” “暂且不用,本府想先听听黄大人对这人的看法。” 包公既是要见黄县令,那黎望就不好再呆在花厅了,趁着展昭去传唤人的功夫,他溜出花厅去找白玉堂,可惜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五爷的影子。 于是他回房去找南星,却见五爷跟只小陀螺似地在院子里转着。 “你可回来了,这大冷天的,跑哪里去了?” 这话,黎望也挺想问问五爷的,可惜被对方先声夺人了:“刚从包大人那边回来,如果你要说假刘天鹏被人救走、且他很有可能就是刺客的事,那小生已经知道了。” 白玉堂:“……开封府,还真不把你当外人看。” 这话听着有点儿扎心,黎望进屋换下大氅,煨着火炉才道:“包大人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必会对他有所防范。”说完,又把王达复仇的事简短说给五爷听。 五爷听完,却是眉头紧缩,似是在回想什么,想了很久忽然眼神一亮道:“我想起来了,王达这个名字我听过!” “咦?你听过?可展昭没有印象啊。” 白玉堂便自得道:“他是南侠展昭,结交的多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好汉,这些年又给官府办差,哪里有时间结交新起来的江湖新秀啊。” “……说正题。” “行行行,说来这王达惯常是使刀的,道上还有个名讳叫无情刀,说此人行事作风强硬无比,且办事非常不要命,是个出了名的狠人。” 无情刀?好中二的名字,黎望回想了一下,果断道:“我没听说过。” “你认识几个江湖人啊,顶天了两手之数,有没有?” 瞧不起谁呢! 黎望心里数了数,还真不足十个,没办法,他从前身体差,哪怕师门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他也不好出去行走江湖。这足不出门,能认识这十来个,都已是厉害了好不好。 “说起来,这无情刀王达最有名的,乃是他脾性执拗,倘若认准了一件事,便绝不会更改,故而还有人背地里叫他犟牛子的。”白玉堂搜刮了一番记忆,终于找出了几丝关于王达的零星记忆。 “那也就是说,他报父仇这事儿,不撞南墙不回头咯?” 黎望说完,脸上忍不住失落起来,还以为搞明白这真假女婿后,就能离开裕来县了,谁知道……这假女婿是真刺客,估计包公还有另外的打算。 “你这什么表情?” “为包公忧愁的表情。” 白五爷:……我信你才有个鬼。 * 包公召见黄县令不知道问了什么,并没有下对王达的通缉令,反倒是黄县令,在确认真刘天鹏后,居然要择日让其与女儿完婚。 那刘天鹏可不就乐坏了,这会儿走在府中,那都跟螃蟹走路似的。 “说起来,展昭不是去调查过这刘天鹏吗?” 黎望吃着糕点,随意地点点头:“你放心,展昭可比你妥帖多了,倘若这刘天鹏真做过什么恶事,这会儿包大人早就知晓了,黄小姐是他疼爱的侄女,他必不可能让侄女受委屈的。” “啧,包大人都知道维护侄女,这黄县令几个意思啊?就为了个十几年前的破承认,让自己女儿嫁这么个东西,脑子坏掉了吗?” 黎望心想当初颜查散上柳家门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人待在一起久了,不说出来有些事情也能意会,白玉堂一见黎知常这眼神,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当即道:“这刘天鹏哪里比得上颜兄!颜兄至少有举人功名了。” “所以啊,当初我就说柳员外再如何不该,也知道心疼女儿,那颜生确实不错,可他家境贫寒,柳员外不想女儿嫁过去,也是为父之心。” 这话白玉堂从前听过一遍,没什么真切感受,毕竟他偏心颜查散,自然看不上那柳员外嫌贫爱富,可如今面对这信守诺言的黄县令,他却反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