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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的意思,竟是不用无根之水也能解毒?” 叶青士便捋着胡须道:“不错,这三样药引原本缺一不可,但黎小友前些日子又与了老夫一盅药膳汤,这药膳汤元气纯而中正,比之无根之水更加纯净,妙的是它能更好地激发天山雪莲的药性,原本需要浸至十二时辰,现在三个时辰足矣。若包大人急切,老夫这便可以准备其他辅药,为那位姑娘解毒。”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包公立刻请老先生动手。 八贤王站在一旁,却有些好奇叶青士这口中的黎小友是何人,居然能有这等药性的药膳汤,他怎么从没再京中听闻过这样一位药膳大师啊。 他好奇,自然也就问了。 包公便道:“王爷有所不知,叶大夫口中的黎小友,其实便是那黎江平的长子,最近挺热闹的巽羽楼,就是他名下的铺子。” 八贤王:好家伙,终于逮到正主了!他非得摁着这小家伙把杂烩加回来不可!还有什么药膳汤,也得给他来一盅。 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有些不饶人,直道:“黎江平这人清隽端正,倒是看不出养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子,难怪本初总在本王面前羡慕此人了。” 合着不是羡慕黎御史的能力,而是羡慕人家会教儿子啊,瞧瞧包拯这黑脸都对此子颇为赞誉,便知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此一想,也难怪老友会羡慕了,毕竟天伦侄儿那品性,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而这个时候,被两位大人物讨论的黎某人已经提前请假出了国子监,由五爷接送从开封府侧门直入大牢,到了关押胡天伦的地方。 当然他们能进来,自然是多亏了展昭的周旋和公孙先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事实上,胡天伦的牢房也并不难找,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待遇,而是他在知道胡侍郎死后,完全无法接受,刘天顺没关进来之前,他尚且只是喊放他出去,等刘天顺被关在他对面的牢房后,就一直都在激情辱骂。 “刘天顺,你看不顺我就冲我来!你凭什么杀我爹!你个杀千刀的混子!早知道今日,我两年前就该一刀杀了你!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胡天伦骂得极大声,刘天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回嘴,黎望左右看了看两人,心想是哪个狱卒办事这么寸啊,牢房也不挤,怎么非得把人关对门啊,不吵吗? 不过,这倒也方便他行事。 黎望想到这里,信步从阴影里走出来,好让两人都看到他。 胡天伦一下就认出了黎望:“是你!” “是小生,胡公子又见面了,还有刘将军,现下可好?”显然,黎望的“热情打招呼”并没有得到相同等级的回应。 当然对此,黎望是不大在意的,他暂且先没管一直叫嚣的胡天伦,只走到一旁的刘正顺牢门前,问了一句话:“刘将军,真的是你错手杀了胡侍郎吗?” 刘正顺刚要否认,但想起否认的话,就会牵连起翠翠的身份,玉娘好不容易能得到七巧杯活命,他若是招认,岂不是前功尽弃。 如此一想,他只能缄默以对。 胡天伦见此,当即气愤道:“你问他这个有什么用!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他本就怨愤我爹求赐婚的事,我看根本不是失手,是蓄意杀人!” 可怜他爹兢兢业业为国,却这般被人杀害,苍天不公啊。 刘天顺的沉默,反而更让黎望怀疑了,毕竟这人脸上的挣扎真的不难令人发现,可是为什么呢?难不成也是像颜查散那样,是为了女子的清白? 黎望不理解,但不理解不妨碍他说接下来的这番话:“刘将军,小生敬你是个英雄,才不吐不快,希望您不要介意小生说话直白。” 刘正顺依旧沉默,显然是默许了黎望的发言。 黎望自然就畅所欲言了:“刘将军,你可考虑过你认罪的下场?” “当然是砍他头,扬他的血,还有玉娘那么贱人,居然在场都不救我爹,出去我就休了她,正好配给你做对亡命鸳鸯!”胡天伦满含恶毒地开口,显然胡侍郎的意外离世,让他失了约束,居然敢在开封府的牢里说这种话了。 “你闭嘴!胡天伦,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谁也不是!你就是个烂人,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没了你爹,胡家迟早落败,当初若不是你强拆人姻缘,你爹绝不会因此出事,他的死,你身上绝对也有责任。” 黎望一番连消带打,胡天伦终于安静了。 这货安静了,他自然也有余力说接下来的话了:“刘将军怕是从未认真考虑过吧,武官杀害文官,这个罪名一旦落实,你可知道在京一众武官的待遇会如何?你读过书,肯定知道本朝文武之间的差异,你回京乃是受封,如今先是不等召见入宫求赐药,之后又偷入文官家杀害朝廷命官,如此胆大妄为,你以为填你一条命就够了吗?” “不够,甚至远远不够,朝堂博弈,本就尔虞我诈,你是边关陈将军一力提拔上来的,你犯事,必会有人参陈将军,甚至陈将军还要因你送折子入京请罪。”见刘正顺终于动情,黎望再接再厉,抛下最后的话, “而且胡侍郎出自户部,户部你总知道是做什么的吧?他们掌握着边关每年的军饷,乐观点来说,他们不会因私克扣,但只要延期,你应该知道对边疆将士们的影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