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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有些纳闷:“既是如此,为何又会起冲突?” “原本这生意黄了,我们就该离开通许县,却没想到稍微耽搁半刻,就有本地的地痞上门,那打头的自称黑豹,张口就要吃下周家与我们的合作,要求却很过分,只比直接上门强抢好那么些许。” 这么过分的生意,商嘉玉自然不会答应,他做生意虽然和气生财,但没有利润的买卖,他是绝不会做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天子脚下,还有这等狂妄之徒,他不答应,这帮人就直接将铺子砸了,扬言若是三日内不答应,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商嘉玉受了伤不便赶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此地去县衙的路有人看守,他们去不得,他才不得已写信去黎府求救。 谁知道知常亲自来了,这若要是出什么岔子,他恐怕要被祖父扒一层皮了。虽然商嘉玉知道自家表弟是个极聪明的人,但如今正是隆冬,若是见了风着了凉,岂非又要病一场了。 “黑豹?” “五爷认得此人?” 白玉堂还真听过这个人的名字,闻言便点头道:“通许县的地头蛇叫胡西霸,江湖人称胡霸天,早些年不做正经生意,如今倒是收敛很多,我听京城的一些朋友说起过此人。” 这不是前段时间找江洋大盗嘛,这人就被翻了出来。 “胡西霸,怎么会有人叫这么潦草的名字?”黎晴颇有些好奇道。 这个五爷倒是知道:“人在江湖混,他身家也算不上多清白,便浑取的名字吧,只听说此人姓胡,盘踞在通许县西直门,如此才有了此名吧。” ……就,更潦草了。 不过江湖人嘛,惯来是不讲究那么许多的,只要自己觉得好听,只要武功够高,别人听到这个名号,就会胆战心惊。 就好像五爷,若他没有能力,还称什么锦毛鼠,必会被人取笑是无胆鼠类,可陷空岛五鼠之名,江湖皆知,却无一人敢这么说。 可见一个好听的江湖名号,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黎望一听,便问:“此人,武功如何?” “那自是不如五爷的,你若想出气,又不想亲自动手,五爷倒是可以替你跑一趟。”处理江湖纠纷,在场没有人比五爷更熟练了,“到时候,便叫那什么黑豹霸天,全都来给你们赔礼谢罪。” 黎晴一听,那是眼睛比猫儿都亮了:“真的吗?那什么时候去啊?能带上我吗?” 初出茅庐的小少年,不懂江湖险恶,黎晴甚至已经看到了那些个小喽喽把过路费还给他们的场景。 真不是他抠门啊,而是有那个钱,给他攒下来买小马驹多好啊。 黎望见此,一把摁下了跃跃欲试的弟弟,转头问五爷:“五爷此举,不会打扰到包大人的布局吗?” “你怎知道,包大人有所布局?” 五爷说完,还真有些猜度不准,“包大人微服私访,其实为的是一桩杀夫案,此案的被害人,便是与商家合作的周家家主周青柏。” “具体说说看。” 黎望示意大表哥将晴儿带走,这才问五爷案情。 这要是有外人在场,五爷还会犹豫一番,这只是告诉黎知常,白玉堂自然是和盘托出。 “包大人之所以提前来通许县,就是因为这桩杀夫案,但周青柏的死因,却依旧没有查出来。” “就因为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迹象?” 白玉堂闻言,点了点头道:“包大人已经去见过此地的李县令,我看他生得不像是眉眼藏奸之人,拿出来的仵作报告也很详实,不似作伪。” 一个人好端端没了,却查不出死因,故而仵作也只能断其猝死。 “不过,争得死者家属的同意,明日午时,包大人会再次开棺验尸。” 所谓事不过三,这都要第四次开棺验尸了,看来此地的父母官确实脾气非常好。 五爷见朋友不说话,便又道:“你看明日验尸,若真有什么,那姓胡的必然逃不了,若真是猝死,那五爷也无须掩藏身份,怎么样,要不要五爷替你出头?” 白玉堂的算盘打得好啊,今日叫黎知常欠他人情,他日等抽中签王,便能让鱼菜长久立于巽羽楼了。 五爷光是想想,就觉得非常美妙,这事儿如果能办,绝对不亏。 但很显然,黎望的回答还是叫他失望了。 “为什么?难道你要亲自动手不成?”白玉堂劝诫道,“你武功确实不差,但动手之后,难不成又想吃开封府厨娘的冬瓜糖了?” 一动手就生病,还不如五爷代劳呢。 黎望拢了拢大氅,非常和善地开口:“小生却不如五爷想得那般和善,那黑豹带人打砸抢了我大表哥的铺子,你觉得是赔礼道歉就能翻篇的事吗?” ……他就说嘛,这人心里憋着坏呢。 “那你要如何?砸回来?” “当然不是,五爷你的名号虽然好用,但有些坏人总归是记吃不记打的,等你离开通许县,商家商铺说不定还会遭到报复,与其千日防贼,不如一日除贼。” 他来都来了,若只叫五爷帮忙出口气,那岂不是白来了。 那黑豹行事如此狂妄,天子脚下就敢自称比衙差更加厉害,可见不是一日之功,而此番做派,必然是有那胡西霸的撑腰。 他这人惯来护短,这人敢动他亲人,就要做好断两条胳膊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