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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支持你选择开封府!真的!” ……没头没尾的,这臭小子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咧。 黎家兄弟谈话的时候,包公已经梳理完了朱耿白案的基本案情,十年之前的旧案确实在册,只是笔墨甚少,又因朱耿白是江湖人,所以当时的县令,连仵作查验的步骤都省了,也就没有朱耿白的具体死因。 十年过去,皮肉都已经腐烂,即便知道朱耿白埋身何处,开棺验尸也无从查起。更何况当年朱丽儿年幼,朱耿白的尸身在哪里都无从知晓。 包公看着卷宗,一脸地嫌弃,要不是知道那个无能县令已经流放去了岭南,他真想把人抓过来好好“教育”一番。 而张银花此人,按照朱丽儿对其的容貌描述,今日在县衙附近出现过的女子,且符合年龄区间的,只有李城南的夫人。 通许县乃是京城辖区,但因为有父母官,因此包公很少干涉地方行政。但李城南的履历,他还是很清楚的。 李城南是汉中人,出身算不得寒微,进士及第后,并没有入翰林,而是在外做了三年官后,因政绩不错,才被平调入通许县做县令。 按照常理来讲,李城南的夫人,即便不是出身富裕,也应该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这李夫人,到底是不是杀害朱耿白的凶手?又为什么会去杀害朱耿白? 包公一时之间,也难免有些掣肘。只是案情难办,他也必须办下去,毕竟苦主已经开口,他若是置若罔闻,岂非与那些昏官一样了。 包公这边下定决心办案,那边李城南在看过旧案案卷后,却很是心神不宁,他回家见到夫人,见夫人一脸惊魂不定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着凉生了病?” 第232章 白绫 李夫人生得面如春花,气质却很温柔,鼻尖虽然生了一颗小痣,却无损她的美丽,此刻她不施脂粉,只着一身天青色的素裙,也依旧美得动人。 只是美人眉间尽是愁绪,且面色惨败,也无怪李县令会认为她病了。 “夫君,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李城南却是紧张道:“你还说你没事,手都冰成这样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李夫人见李城南要走,连忙伸手拉住他,下意识挽留:“夫君不要!我没事,你留下陪陪我就好了。” 这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了? “可是为夫又不是大夫,你身体本就不好,这会儿又是冬日里……”李城南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夫人的手指捂住了嘴。 见丈夫一脸的疑惑,李夫人一脸凄楚地开口:“夫君,我是真想跟你一辈子的。” 李城南要开口,嘴巴却被捂着,他下意识要挣扎,却听得夫人道:“夫君,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好不好?” 见李城南点头,李夫人才道:“夫君,你从前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每个月的十六日都会去庙里烧香?” 李城南今日打从听到那朱丽儿报案开始,心里头就一直坠着,现下听到夫人用这般郑重的口吻说话,他心里忽然升起了无边的恐惧。 他难得一次不顾夫人的意愿挣脱了束缚,道:“夫人,莫要说了,我如今已经不好奇了。” 这话里,充满了无边的关切,李夫人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夫君,我想说,我想告诉你,我怕我现在如果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向你坦白了。” 更重要的是,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李城南结识李夫人时,还只是一介书生,两人携手多年,他确实一直不知道夫人的家乡在何处,又是为何会一人孤身。 甚至夫妻多年,他能感觉到夫人对他的情意,却总觉得隔着一层似的,就连下人也说夫人总是不展笑颜。 虽然美人颦蹙也是美的,但李城南是真心喜欢夫人,也希望夫人能开心起来。 可现在听完夫人说的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夫人会一直愁眉不展了。 “夫人!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说完,便拥住夫人哭了起来,李夫人感受到爱人宽厚的胸膛,忍不住靠上去也哭了起来。 这份仇恨和沉重,积压在她心头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惊魂醒来,看着宽广仁厚的夫君,她甚至心里隐隐起了罪恶感。 李夫人打从心底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夫君这般的疼爱与情意,她是个罪人,不应该有这么好的生活。 可是她又贪恋夫君的疼宠,只是命运终究是不够眷恋她。 人总该是要为自己的曾经付出代价的,或早或晚,即便是日夜诵经求佛,也是逃不脱的。 李夫人的故事很简单,她本是蜀中人,家中经营着一家典当铺子,银钱是不缺的。她幼年过得快快乐乐,有一日回家,却见鲜血满地,她亲眼看见两个手执屠刀的男人杀光了她的亲人,那两张脸,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可是官府找不到这两个人,她的父母和亲人枉死,她也被迫远离家乡,终于有一日,叫她寻到了仇人。 可是仇人武功很高,她杀不了他,去报官还被官府的人轰了出来。 迫于无奈,她只能选择忍辱负重给人做妾,然后伺机杀了仇人。 李夫人原本以为自己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等待,却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朱耿白与人比斗受了重伤,却还叫嚣着要杀回去,她偷偷换了伤药,又定做了一枚七寸长的铁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