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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姜茶,是黎望自己配的,南星一杯下肚,已是浑身都暖洋洋起来。 “少爷的病,看来是大好了。”南星跟着少爷好几年了,少爷什么时候是强撑,什么时候是假装,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其实也不全是送账本,少爷许久未去巽羽楼,老客们都有些想您了。” 黎望闻言,切了一声,才道:“哪里是想我,是想我的手艺吧?” 南星讪讪,却还是接着道:“倒也不是,他们最近,都比较惦记过年节时的签王抽取活动。” 简而言之,就是又想新菜了,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黎望一愣,然后道:“还有这事儿?” ……看来,少爷果然是忘记了。 黎望忘记了吗?当然不会,以他的记性,即便是十年前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月前的事呢:“哦,我想起来了,这事儿不是全权交由你处置吗?” 南星苦啊,要是他能自己做主,他也就没必要跟少爷提起此事了。 怎么说呢,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当初冬至日巽羽楼上了回饺子,这过后啊,甭管是有幸吃到的还是没吃到的,都在叫嚣着上饺子,特别是羊肉芹菜馅,他每天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明日不就是腊八节了嘛,南星被烦得都要神经衰弱了,这才跑来向少爷求救。 “腊八节不是应该喝腊八粥吗?吃什么娇耳汤啊,难不成他们还指望巽羽楼出腊八馅的饺子?” ……倒也没有这种想法。 “惯得他们,你就告诉他们,若还想吃四喜娇耳汤,明年冬至请早。”黎望懒洋洋地说完,又道,“不过,若是有人抽中签王,指名要这娇耳汤的话,便另算。” 反正名额就这么一个,是新欢还是旧爱,就看老天爷的运气了。 不知几时,窗外的飘雪已经停了,这会儿也没什么风,黎望支着脑袋看外头,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初雪天,就应该炸鸡配啤酒。 啤酒他是没戏了,但炸鸡,却是可以有的。 “少爷?” “没什么,看你眼珠子都熬红了,先去歇会儿吧,等中午开饭,我叫人去喊你。” 南星闻言,便将账本放下,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巽羽楼的账本,黎望是不大感兴趣的,只是狄青送的话书已经囫囵看完,他又不怎么想看花鸟鉴赏,便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看了两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小小一个巽羽楼,还真是日进斗金呢,难怪母亲都特意提醒他扩大规模了。 黎望看完最新一个季度的净收益,忽然有种自己已经不需要努力了的感觉。 “你看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恶心?” 白玉堂这会儿脸上已没有了倦意,可见江湖人的回血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哟,巽羽楼的账本啊,小南星回来过了?” 黎望都不稀得应话,等把所有账本潦草看完,他才站起来往外走。 五爷一见,连忙跟上去:“哎,你等等啊,你个病号跑那么快做什么?五爷刚来,你就走,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哎,你怎么跑小厨房来了?难不成,要亲自下厨?” 黎望就发现,五爷刚睡醒的时候,还真的挺啰嗦的。 “闪开点,若不想误了午饭的时辰,就到外间等着去。” 等黎望把五爷轰走,他才叫厨娘进来帮忙,当然不是做午饭,而是腌制鸡块,等差不多到大下午时,就能浅尝几口炸鸡了。 炸鸡这种食物,是很难做得难吃的,但要想做得出彩,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无论是腌制、裹粉、油温还是蘸酱,每一步都不能失误,否则口感上来讲,就只能是一块普通好吃的炸鸡。 黎望这人在吃食上面,还是很有些讲究的,当然以他的身价,也不是讲究不起。 “还以为你今日当真要下厨呢,没成想,竟是虚晃一招。” 厨娘做的红烧鱼段非常好吃,但白玉堂敢确信,若这道菜出自黎知常之手,他绝对能连干三碗大米饭。 “……五爷,你是锦毛鼠,不是锦毛饭桶。” 锦毛饭桶是什么鬼!气得五爷跳起来打人,就是吃饱了饭,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说来最近五爷,也确实有不开心的理由,毕竟单柏芳的事,他被完全摆了一道,邓车又赶在他的前面,直接下手杀死了单柏芳,搞得他现在一头雾水,憋了半晌,还是想找黎知常替他顺一顺线索。 黎望闻言,沉默片刻,便取来一张白纸并一支炭笔,道:“首先,单柏芳和朱耿白,十年前乃是纵横江湖的江洋大盗,关于他们做下的案子,五爷你有多少了解?” 五爷闻言,当即摇了摇头。 黎望适时在十年前的时间点上,打了个问号:“你可以找人去查一查,说不定就能知道两人为何会退出江湖、隐姓埋名的契机了。” “好,我会找人去查。” “再之后,朱耿白带着妻女到了通许县隐居,可他生性暴戾,依旧与人起了争端,按照朱丽儿的描述,十年前与朱耿白起冲突的江湖人,便是西直门外的胡西霸,只是如今胡西霸已经伏法,也就无从打探十年前的朱耿白为何会在此定居。” 说到此处,黎望停了一下,才在这个节点,又圈了一下:“但跟随胡西霸的党羽,除了黑豹外,依旧有不少人在世,若五爷不嫌麻烦,可以找这些人打听一番十年前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