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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作出一副我即便病弱、也要努力读书卷死你们的表情。 赵如:……好可怕,书香世家都是这么教子的吗? “黎兄,竟也这般不容易啊。”赵如心有戚戚焉道,这个时候,他眼里的敌意就很少了。 黎望闻言,却摆摆手道:“倒也没什么不容易的,他说他的,我说我的,他要打我跑便是了,等他日小生落榜,被关在门外的话,刚好可以回江南游山玩水去,反正我只要没听见,就可以当那些风言风语不存在。” 这大喘气的回答,直接把赵如听楞了? “……还能这样?”那黎家百年的名声不要了吗?这人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他向黎御史告状吗?如果他敢说这种话,被祖父知道,恐是要在宗祠跪上三天三夜的! “为何不能如此!黎家的名声又不是我挣下的,只要我爹还在,就倒不了,大不了就被参个教子不严,他还能在家休息三天,养养身体,多好啊,我该是个孝子才是。” 京城第一带孝子没跑了。 ……就京中的纨绔子,都比不上您想得开啊。 赵如整个被惊住了,这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黎御史知道吗? “诶,上菜了,来吃菜,樊楼的香糯荷叶鸡味道是真不错,赵兄为何不动筷?”黎望要跟人自来熟起来,确实叫人无法拒绝。 赵如本是抱着坐一坐就走的心情来的,却没想到莫名其妙吃了一顿饱饭,还……吃得挺开心的。 排开对方是个科场劲敌这事,应该没有人会拒绝黎知常这样的朋友吧。 他一直在大兴书院里独孤求败,现下这一顿饭下来,却叫他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对方与他一样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但好像……并不将之当一回事。 赵如想了想,还是规劝道:“黎兄应还是将心思放在正途上为好,毕竟是家族基业,不好荒废的。”再说黎家长房乃是状元之才,要是黎知常不中,他都替对方羞愧。 这叫人以后,怎么抬着头出门?赵如光想想,这替人难受的毛病就犯了。 黎望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道:“人生苦短,哪有什么必须要做之事!再说我不成,还有我幼弟呢,赵兄不必这般替小生担忧。” 赵如:……更担忧了,被弟弟超过,更丢脸好不好! 他小时候,他父王还会对他嘘寒问暖两句,可自从他学业崭露头角之后,就再没过问过他的事,可见就如祖父所言,是他过于优秀,叫父王难受了,才会如此。 赵如僵着脸又劝了两句,但很显然对方非常固执,甚至还不耐烦地转移了话题:“放心放心,小生心里有数的,以我的能力,一甲不好说,二甲应该还是能中的。” 赵如:……就这?就这?说好的毕生之敌呢,你就这出息? 黎望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家已经出过一个状元了,他呢,身体又不大好,确实当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冒头,只要能中进士,名次不上不下正好,说不定还能多咸鱼几年。 “……黎兄,你开心就好。”赵如看对方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只得无奈道。 黎望见他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下便觉好笑,面上自然是不露声色,只悠然道:“赵兄你这么想就对了,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我听说曹王府有一株兰花仙姝,品相如仙娥起舞,云层蝶纱,端的是曼妙姿妍,小生可否有幸一观?” 曹王府有许多名贵兰花,京中许多人都知晓,那株粉兰确实是京中无一的极品,最近且正在花期,已有不少人递帖子上门观兰。 只近段时间,祖父身体每况愈下,故此才谢绝了大部分友人登门。实话来说,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也恰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按理说,赵如没理由拒绝。可思及祖父最近的脾性,他很怕会遭祖父的骂。 黎望见他这般表情,便问:“难不成,赵兄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算不上,但也罢,昨日也是祖父叫他来见人的,这也确实是无伤大雅的小要求,若他再支支吾吾,可就落了下乘了,想到此,赵如当即道:“没什么难处,黎兄何时想观兰?”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呗,反正就看一眼,你也知道我爹喜欢兰花,却又没钱买名贵品种,他寿辰快到了,我准备画一副夜兰图送给他,就权当给他解解馋了。” 赵如:……好敷衍的寿辰礼啊。 从樊楼出来,往曹王府走,也不需太长时间,赵如是曹王府的主人,由主人带进府,黎望便是曹王府的客人,自然是受礼待的。 只是吧,很不凑巧的是,他们刚进去,就碰上了要出门的曹王世子。 曹王世子年纪比他爹还大两岁,肚子已经微微发福,不过一身锦衣穿着,脸上依稀还有几分赵如的模样,可见两人是亲父子无疑。 “儿子拜见父王。” 黎望见此,也见了礼,毕竟人是皇亲国戚,他总不好干看着。 曹王世子却对儿子很是冷淡,反倒是对黎望,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你是黎家的儿子?怎么从前没见过你,如你这般的风流模样,何故跟我儿交朋友?当是趁早行乐才是人生正途啊。” ……曹王世子混不吝的名声,确实名不虚传啊。 黎望瞥见赵如一副受伤的模样,当即道:“还请世子慎言,此话若是被我爹听到,怕是要参您一本的。若是耽误您吃喝玩乐,那便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