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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立业就看着两人一直在说笑,自己插不进嘴,只能默默的捏紧了衣角。 奚昭跟人聊了一会儿,就干脆的把自己藏着的话本子还有棋盘拿出来,教堂兄怎么玩五子棋打发时间,很快,奚建功就开始沉迷进去,开始琢磨到底要怎么才能赢棋。这种玩法虽然简单,但变化无穷,也是真的有意思。 下起棋来,他就忘了刚才那点不自在,怎么刚才立业一直不跟昭昭说话呢? 奚昭把棋盘这种杀时间神器摆出来,就是为了引走奚建功的注意力,引导他学会后,就让他们兄弟对弈,自己坐在旁边。 所幸时间要打发起来也很快,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午餐就要开始了,在花厅里摆了大大的一桌,也没分男女席,都在一块儿。 因为是自家吃席,颜氏没准备烈酒,而是备了一种米酒,一种果酒,味道甜滋滋的还不上头。 奚明渊环视四周,亲人在侧,前途似锦,心生得意。他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走到今日,里面的艰难困苦自然不必提,总算是过去了。 他举起酒杯,“我也不说空话,就祝明年的大家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本身也是家宴,不像外头应酬,还要担心自己喝醉了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众人都开怀畅饮,越喝越上头。 当然,几个小辈不行,破例允许他们喝了三杯,就再也不肯上酒了。 奚昭更知道,年纪小小如果酗酒,以后容易长不高,他还想着这辈子能够窜到一米八呢!是男人就会被一米八充满执念,想要超过这个目标。 所以不用别人喊,他自己就搁下酒杯。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在花厅休息,或者靠在塌前撑着胳膊说话。 婶娘陈氏喝的面红耳赤,小声跟颜氏商量着,既然颜氏对穿衣打扮这么有心得,要不要开个脂粉店? 毕竟新州现在安稳太平,妇人们就开始追求美丽,再说,谁也不喜欢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呢? “再说吧,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开店啊?”颜氏明明很心动,嘴上却坚决拒绝。 她其实是担心给奚明渊招惹麻烦,毕竟她要是出门开什么店铺,那些想要走门路又走不通的,能不到脂粉店里来混个脸熟?倒是显得她通过脂粉店敛财似的。银钱虽然好,但也不能耽误丈夫的仕途啊。 奚明渊却在这时说,“要开店倒是可以,低调着就好。”毕竟很多官眷一样会开店赚钱,只要假托管家或者亲戚的名义。东西真材实料,他总不能因为自个,就不让夫人出去赚私房钱吧? 陈氏一听有门,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大哥既然答应了,嫂子我回头就去寻个门面,再来找你商量到底卖什么。”她兴高采烈的,半是埋怨半是较真,“我家那个倒是天天能出门见客,我成日的待在家里,又不认识什么人,没趣极了。哎哟!” 她突然顿了顿,又好像没事人的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啊,大冬天还有虫子吗?”奚建功没明白过来,还低头去寻咬人的蚊子。 奚昭连忙打岔,“有啊,花也有一年四季绿的,有些虫子冬天还能活动呢!”其实他刚才瞧见三叔拧了婶娘一把,这种尴尬他怎么好直说呢? 果然这一点被岔了过去,陈氏换了个别的话题,他们待在下午三点左右,收拾收拾准备回自家守岁。 一切如常,陈氏还有心说笑,看了看路边的风景,到了家,她先打发两个孩子去看看晚饭做好没有,等两孩子一走,眉毛都快竖起来,“你今天还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年也甭过了!” “刚才为什么阻拦我?!” 她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偏偏被自家男人拖了后腿,哼,男人果然只会影响她做生意的速度! 她心底盘算,本来家里两个男孩负担就重,一面要供他们读书,聘请名师补习不花钱吗?一面两孩子也大了,一个十三一个十岁,早晚要准备嫁娶的,不趁现在攒出彩礼和宅院的钱,能娶到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他们家里虽然这些年攒下了一千两的底子,要在村里很多了,在州郡里顶什么用啊?刚够买一个三进的院子!所以她这才掏空心思的想要再做点什么,顺便跟堂嫂家里拉拉关系,交往越多关系才越亲近呐! 奚三叔叫苦不迭,他总不好说钱都被他拿去投资了吧?他本来就是瞒着陈氏拿的钱,还抵押了份子。要是林老板回来了也好说,林老板迟迟不归,他心里也没底啊! 奚三叔几次张了张嘴,只能苦闷的闭上嘴,任由陈氏絮絮叨叨。 陈氏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到他背上,“你说话啊,哑巴啦?!” 奚三叔憋屈啊,但又说不出个三四五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负责买菜的王妈拎着菜篮子兴致勃勃的回来,跟门房在聊天,“你不知道,前门大街闹起来了!那边围了一圈的人!” “咋了?” “听说是一个什么大老板,有钱的很,在前门大街租了一个大大的宅院,结果主人家三月没收到租子,又赶着过年不得不跑来要租子。在门口候了三天,居然没人进出!” 门房惊讶的说,“没人?就算不出来采购饭菜,也要出来倒夜香啊。” “对啊,所以那头过来要租子的觉得不对劲,干脆就翻墙进门,结果啊,里面完全没有人,连家具都被搬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