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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吓人,但的确有意思,从前还不知道,原来衙门里的仵作有这么多名堂,难怪一个好的仵作拿的月例那么高。”衙门里什么人拿多少银子,颜氏都是门清的。 “咱们新州还算大的,有些小县城甚至没有仵作呢,要是出了什么大案子,还要借调仵作。”奚昀还知道这些,可见没有白受耳濡目染。 “挺好的,挺好,尤其是死者不会说话,他代为伸张正义那话。”颜氏心生触动,不由得感叹,“后续呢?” 奚昀两手,“我就听到这里啊,说书的先生也不知道后文。” “可惜了,要是有后文一定记得告诉我。”颜氏心痒痒想知道后文,不由得叮嘱道。 奚昀点头应是。而站在门口的奚昭看着姐姐要出来,连忙开溜。 不然又是一顿训斥,耳朵都要生茧子啦。 他刚绕进自己房间,奚昀就踏着进来,“刚才跑什么?怕挨骂呀?” “当然怕了,娘说起来能叨叨一个时辰,我还不能反口,只能听。”呜呜,还有比他更可怜的吗? “嘻嘻嘻。” 奚昭并没有获得来自同胞的友爱,再次受伤。 两人笑闹过后,奚昀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最后还是没忍住问:“昭昭,说真的,你当时进去的时候真的不害怕啊?”她自己光是听,都觉得瘆得慌。 “那二姐,我就说个老实话,我不是害怕,也不是不害怕。” 奚昀被他绕了进去,“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眼见为实呗!如果我真的看到什么诡异的存在,那我就相信并且害怕。如果没看到,那我就保持一个不信的状态。”换言之,这就是他薛定谔的相信。 说服他,需要事实,而不是什么习俗或者传说。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但不是很多人进过义庄都会大病一场吗?”说是冲撞了晦气,这算不算事实? 奚昭没忍住皱眉,“二姐,你是不知道那里面的味道有多难闻,简直跟武器似的。普通人要是闻过那味道,呼吸道感染,能不生病吗?” 死老鼠味比起来都相形见绌,不过他就不给奚昀描述恶心她了。 奚昀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毕竟她没真的见识过。 “好啦,再说我要是没进去,岂不是找不到账款?那些骗子就是利用这种灯下黑的心理,胆子才这么大。” 他的理论成功说服了奚昀,奚昀一想也是,再次换了一个话题,“你上次收集到的话本呢?就是那本讲侠女的。” “那是我借的,现下已经还了回去,二姐还想再看?” “不是我想看,是我朋友金桂想看。”奚昀说道,“要是没有,就帮我重新借回来。” “好,我记下了。” 话本是张家平的,要借还要去找他。他答应的也大方,反正就早就看完了嘛。 拿着话本,趁着放学的时候就能递给二姐,二姐图省事,这样就能直接转交给朋友。 二姐的朋友还在课堂里没出来,奚昭就暂且站在大门口等着。 话说他还从来没有看过女学这边的课堂长什么样子呢! 据说当初修建女学的时候,跟官学因为临街而望,两边的布局是一模一样的,但以奚昭来,房屋是一样的,但具体的细节另有不同之处,比如官学的大门口是一块题诗的影壁,而女学这头是一座雕像,雕刻的是当初提议建立女学的倡导人,朝华夫人。 她乃是一百多年前,开国时的一个奇女子。她本来是选进后宫的宫女,刚进宫时也不过才十岁,天下大乱改朝换代时,很多宫人都趁机逃了出去,而她就大着胆子留了下来,并且收整余下宫人,让他们安心做事,维持宫廷治安,她做事妥帖稳当,又不爱冒头打闹,自然被后来的皇后娘娘看中,成了皇后的贴身宫女,再升职到掌吏女官,女官之首,最后又被调任东宫,陪着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读书,然后当了一辈子的尚宫,私下被人叫做内丞相。 到了晚年,她被皇帝册封成诰命夫人,现在画像都还挂在各地的女学墙上,受后人参拜。 奚昭第一次听说时还感叹后,不论在什么年代什么背景,总有女子不曾放弃自己,在最苦难的境遇里开出花儿来。 不过当初刚来新州时,女学门庭冷落,因为一些管家小姐并不愿意出来上学,而商户姑娘们又攀不上女学的门槛。为了做风向标,奚明渊当场大张旗鼓的把自家姑娘送了进去,于是陆陆续续有小户试探着送女儿过去,慢慢的女学的生源才多了起来。 第25章 话本 奚昭在脑内回忆那些他耳熟能详的轶事,朝华夫人可说是当代女子标杆。 不过当初虽然建立了女学,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实际上学生很少,也就是个空架子而已。 也只有最近几年,才慢慢多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朝华夫人的雕塑,它是用一整块的石头雕刻而成,底座上雕刻莲花纹路,连绵起伏不断。底座上的女子穿戴着一整套的诰命服饰,从冠幅到鞋子,连衣服下摆的条带都栩栩如生,可以说十分的形神兼备,显出当时工匠高超的技术。 看完了整体继续看细节,眼神最后落到了压衣襟的玉佩,咦,怎么觉得这个络子的花纹怪怪的?弯弯曲曲的不像是平常络子花纹,反而更像什么字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