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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弱了,弱得不正常,不是他一贯印象里的他,看来伤得比他想的要严重,这不免让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一下有些趁人之危了,这不是一个好的预感。 夏琮喜欢郁小龙身上那股劲,喜欢他跟自己对着干,他一脸凶神恶煞下狠手的模样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征服欲。 但并不代表他的快感愿意来自于他的胜之不武。 他看了会,在郁小龙快挪到门口时,突然脱下外套,兜住了他的头脸,然后他一弯腰,把人扛了起来。 郁小龙眼前一黑,腹部被压迫,上下颠倒的感觉让他差点吐出来,“你……放……” 夏琮握了握他的手,手心滚烫,发烧了? 怎么上回打一架发烧,这次打一架又发烧,外头看着狠,内里没想到是个瓷娃娃。 夏琮稍微调整了一下,“你要是想你这幅样子被人看见,不妨叫得再大声点。” 郁小龙没再动,不知道是真怕被他拉出去游街,还是彻底没力气了,这一路上他没挣扎,也什么话都没说。 夏琮把他往车上放的时候,他手在车门上用力抠了一下,应该是拿出了最后的力气在表达他的抗拒,奈何强弩之末,很快被扔进了后座。 最后的意识里,郁小龙恍惚中听到夏琮在问他菜杆的事,说如果他解决不了,那就他来替他解决,他迷迷糊糊,听不出真假,很快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九章 握与握别的 夏议听到开门声,客厅里传来窸窣的动静,他坐在床上,下来多有不便,等了一会,放下手里的书,朝外喊了一声,“小琮。” 夏琮似乎先回了趟自己房间,过了会才推门进来,“还没睡?” “这么晚你去哪了?”夏议看着他,不禁微微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不用想都知道他说的这样是哪样,夏琮没说话,撸了两把头发,噼里啪啦掉下一地的沙来,还有不少滚进了衣服里,又刺又痒。 他随便抽了两张湿纸巾擦了擦,擦下来一脸灰,没想到会这么脏,不得不又多抽了几张,边擦边在夏议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夏议替他拍肩膀上的石灰粉,两下激起了一片,夏琮忙摁住他的手让他别拍了,一边踩着椅子往后拉开点距离,免得呛到他,他问:“背上的伤好点了吗?” “蔚茜给我上过药了,不严重。” 夏琮调亮床头的灯,抬起眼皮看着他,“真的?” “这有什么不是真的。”夏议有些无奈,“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 夏琮倒是想让他脱衣服给自己检查检查,但以他哥的性格,必然是不肯,他只能替他拉好腿边的毯子,“问你什么都说不严重。” “是真的不严重,你就是太紧张了。”夏议笑着拍了拍他手背,试图安慰他,“你忘了,上学那会我可也没少打过架,爷爷那时候不还总说我摔得不够……” 他顿了顿,顺着夏琮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腿。 那里原本有一双修长完整的腿,曾经能跑能跳,撑起过少年人全部的轻狂与骄傲。 而现在,被薄薄的羊绒毯覆盖住的却只剩下深深的塌陷,像一潭死水,毫无起伏。 夏议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他见过夏琮太多次的沉默,内疚像根植在他内心深处一道无法拔除的倒刺,是他哪怕说再多谅解,都难以抚平的隐痛。 “那是意外,跟你没有关系。” “那不是意外。”夏琮把脸埋进掌心,疲惫地搓了搓,嗓音低哑,“我们少了张底牌。” 郭飞燕现在知道了,他们已经察觉到她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她的猜疑心,不仅很多事情以后做起来不再顺手,就连以前的,都会被她翻出来重新追究。 “没什么比你重要。”夏议说:“就算她要怀疑,也是先怀疑我,不在乎再多这一条罪名,别想太多。” 夏琮没办法不想太多,他们一路走的每一步都艰难异常,就连现在的平衡,都是勉力才维持下来的。 夏议在明他在暗,他没办法替他应付那些来自正面的攻击,他也没忘了他们当初处于怎样的劣势下,又是过着怎样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 夏议比他心软,像今天这样的事,他宁可被带去见李鬼,也不会把这一张牌轻易翻出来,可如果细想,那时候要被带走的人是夏议,他可能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再想办法。”夏琮站了起来。 “小琮。”夏议叫住他,口气难得地有些严肃,“不要再有办法了,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些事里来,不想看你变成这样,你还是个学生。” 夏琮突然有种预感,夏议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担心他的安危,也有借此逼他退出的意思,果然下一句他听到他说:“爷爷之前说有办法送你出去……” “我不会走的。”夏琮打断他。 “你才二十出头,你准备跟她耗多久,你能保证你每一次都顺利不会哪天把自己折进去。”夏议看着他,“那像今天呢,那些是什么人?” “那些人跟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夏琮半边侧脸隐没在黑暗里,垂落的眉眼挡住了视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棱一角再无少年人的青涩,唯有难测与深沉雌伏于隐忍之下,他一直都很听夏议的话,唯独在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