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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琮咳了声,十分要面子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试了两次。 “要不坐我车过去吧。”他提议,“那个速度快。” 眼看郁小龙又要推门下车,夏琮一手拉住他,又拧了一次,这次终于没再熄火,他大概试了试脚感,开到小区门口时已迅速掌握了驾驭这辆老爷车的要领。 他一手握方向盘转弯,轻吹了声口哨,拥挤的路口停下来给行人让路,顺便提醒郁小龙把安全带扣上。 再次出发前,夏琮手肘撑在车窗边沿,回头看了他一眼,放缓了语调,“你穿西装很好看。” 郁小龙没什么反应,夏琮猜到他把这句话当成了什么,知道大概率是徒劳,但他还是给自己解释了一句,“真的,虚假的赞美没必要重复,我之前就说过。” 一路上风驰电掣,夏琮把赛车的技术用在这辆即将寿终正寝的面包身上,几乎开出了不可能的速度,发动机发出的声音类似垂死挣扎的悲鸣,刺耳异常。 郁小龙都担心它还有没有命再回到施杰手里。 结果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下去时郁小龙问他要钥匙,夏琮等了一会,把车门关了,钥匙甩手抛给了他。 难得来一趟,汪浩洋不客气地把他这一天的时间都排满了,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天快黑了,郁小龙才从楼里出来,走到停车的地方,他再次看到夏琮等在那里。 他已经快没脾气了,有那么一瞬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不想再问他是不是很闲,又想要干什么,是真心还是假意,不断地重复和答非所问让他觉得没意思透了。 纯属白费口舌,但凡夏琮能听进去,就不会一次次恬不知耻地出现在他面前。 但什么都不做任由这样不明不白下去的后果只会让他更得寸进尺,郁小龙深知这一点。 他不想再度被耗尽脾气,拔光身上所有的刺,像两年前一样,摒弃自我地牵连上他人的喜怒哀乐,直至剩下毫无底线的纵容。 他走到夏琮跟前,把燃着的烟从他嘴边抢下来,在脚底下踩灭了,再抬头时,郁小龙眼底聚着火,“这就是你说的以后都不来了?” 夏琮对着他,缓缓把嘴里剩的烟吐完,偏头笑了笑,“怎么我说爱你不信,这你倒是信了。” “让开。”郁小龙粗声道。 夏琮被推了两下,没动,而是问:“我的戒指呢?” 郁小龙没想到他居然还惦记着。 “扔了。” “扔哪了?” “今天你开过来路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真的?” 夏琮会这么问是因为起初他是不信的,觉得郁小龙可能就是嘴上说说,毕竟这枚戒指对他们两个人的意义都非同寻常,而且如果真打算扔,那天就应该扔了。 郁小龙可能理解错他的意思了,如果不是那天撕扯中突然掉出来,至少目前,夏琮的计划里并没有打算让他看见。 因为他清楚,在受过那样的伤害后,冒然在他面前呈现过去指向性过于明显的东西只会更加地激怒他。 郁小龙从来不是个多和颜悦色的人,他冷漠,固执,不好说话,尤其对感情,谨慎又吝啬,接近他,让他重新相信自己需要时间,暴力发泄或许只是第一步。 夏琮做好了准备,对像郁小龙这样的人,他并不畏惧承受怒火,歇斯底里才是正常的。 他最怕的,是他的沉默与无视,怕自己有天在他心里再掀不起任何波澜,所以他需要适当地激怒他,让他有宣泄的口子,也让自己获得跟他平静对话的机会。 然而此刻郁小龙毫不掩饰的似嘲讽又似厌烦的眼神,让夏琮有些不敢确定,他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态里看出一丝谎言的心虚。 但没有,他比谁都有底气。 他真的扔了。 “现在去找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郁小龙的情绪又到了某个混乱的临界点,悬于爆发的边缘,他极力忍着,推开夏琮上了车。 “带我去找。”夏琮同样坐进车里,“大概什么位置,你总有印象吧。” “……”郁小龙本不想搭理他这种无理要求,但夏琮从相信他说的话开始刹那间失落的情绪却是实打实的,很容易察觉出来。 他看着有些焦虑,说要去找似乎也是认真的,抱着一丝微妙的希望,就好像扔的动作发生在今天来的路上,而不是很久以前。 郁小龙启动车子,经过门口时可能是受夏琮的影响,他烦躁地降下车窗,想问问保安究竟是怎么在没有出入证的情况下放他进来的,但最后也只是开了过去。 回去的途中,夏琮三次让他在可能的地点停车,他跑下去,用手机电筒打光,扒着草皮一寸寸找。 连郁小龙都说不清到底是在哪里丢的,几十公里的路,就算侥幸没被风刮走,找回去少说也要几天的时间。 有必要吗?一枚再普通不过没有任何意义了的戒指,找到又能怎么样,如果真的还能影响他,他又怎么会丢得这么干脆。 还是夏琮觉得,靠这番动作能打动他? “戏演够了吗?”郁小龙冷眼旁观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有几分怜悯地道:“与其在这里装腔作势,不如问问自己,你真的在乎吗?” “对,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演戏。”夏琮停下动作,“任由你发泄是,故意给你看戒指是,花那么大代价修好那艘船也是,一切都是我别有用心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