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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玦沉思了一瞬,直接取下腕表,拽过顾桓空落落的左手,边给顾桓戴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是想要我的表?给你了——昨晚上是我没正确理解顾小公子的意思,原来手表代表着一见钟情,唔,真难为顾小公子如此隐晦地表达对我的喜欢了。” 顾桓没搭腔,目光在触及极其简约的腕表时,悄无声息地冷了一瞬:限量款的宝珀手表,价值和他几百万的跑车不相上下,用这个赔偿,倒是挺合情合理——只是,并非前一天晚上顾桓想要纪玦押给他的那块手表。 顾桓一双永远带有三分笑意的眼眸微微眯着,看似慵懒实则锐利地紧紧盯着纪玦——早在纪玦提出坐他的车时,他就知道这段回程路恐怕不会太平,但是,顾桓没想到纪玦竟是把他也给算计了进来,这笔账,他迟早会向纪玦讨回来。 纪玦眼眸微垂,仿佛对顾桓的打量浑然不觉,犹如送情人礼物似的给顾桓温柔戴好,随即暧昧地扫了眼顾桓后面:“每个男人都应该有一个J.B.,我把我的J.B.给了你,还希望顾小公子玩得愉快。”(注) 一语双关。 顾桓懒洋洋地抬起胳膊,借着月光打量这块和原主人一样冰冷的腕表,紧接着,拇指和无名指撑开,丈量了一下:“啧,尺寸太小了,在我这,不够资格。” 他站起身,俯身看向纪玦,眼神盛满了桀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J.B.,形同虚设。” 顾桓说完,没再给纪玦反应的时间,揉了揉肚子,没好气地说:“我饿了。” “既然纪总想要谢我,不如给我做顿饭,表达下诚意。”顾桓瞧瞧荒无人烟的四周,又重新跟大爷似的叼着根草,冲纪玦一抬下巴,痞笑,“我不挑食,除了不吃生冷荤素,其他都可以凑合。” 纪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径直朝外走。 等顾桓枕着后脑,把北斗七星都连了个百八十遍时,纪玦终于回来了,只不过,他一只手里依旧空荡荡的,另只手中则拿着一些看不出形状的不明物体。 纪玦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川脸,没说话,把其中几个朝着顾桓方向抛去。 顾桓利索地一把捉住,看清样子以后,皱了皱眉:“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丑不拉几的,像是发育不完全的野山楂。 纪玦正在找从哪里下嘴比较好,闻言,瞥了顾桓一眼:“你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长得丑的水果,都会努力让自己甜一点。”纪玦终于找到一处不那么磕碜的光滑表皮,拿指腹擦干净,放到了嘴边。 这个笑话,真比夜风还要冷,顾桓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见纪玦已经在吃,放心地咬了一口。 然而,下一秒,顾桓就知道特么的自己又被纪玦当实验品了——算不上难吃却也绝对不好吃的酸涩口感直接从他的牙齿蔓延至整个口腔,简直跟吃了醋泡柠檬一样的酸爽,顾桓蹙着眉,强忍住要吐出来的不适,努力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另一边,纪玦也在入口的第一瞬间,抽了抽嘴角,但他的承受能力远比顾桓要强,慢慢咀嚼品尝到一丝甘甜以后,就加快了速度,把剩下几个速战速决。 等俩人各怀心思吃完这顿“饭”,已经入夜,露水渐浓,俩人都只穿了件单薄衬衫,这会儿被冷风一吹,才发觉身上的衣服根本不御寒。顾桓找来一堆枯树枝,正打算学古人钻木取火时,不想却被纪玦攥住了手腕。 “到处都是草,容易引起火灾。”纪玦语气和脸色一样没什么起伏,但紧攥着顾桓的手掌却力气很大。 顾桓闻言,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要么烧死,要么冷死,你自己选吧。”说完一把挣开,把枯草枯树枝堆成一堆,背过风,拿石头成功擦出火星以后,小心翼翼地点燃在枯草上。 当顾桓回过头时,却发现纪玦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 顾桓轻轻蹙了下眉,对纪玦的异常反应没往心里去,一边把火堆尽量攒成一堆,一边舒舒服服地继续烤火。 许久,纪玦又重新回到了俩人所处的地方,只是背对顾桓远远站着,头发也似乎湿//漉//漉的。 顾桓此时才发现不远处有一条溪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不由眼神一亮,站起身。 顾桓爱干净,早就想找个地方清洗一下,然而,他刚走过纪玦身边,就被纪玦一把拦住了。 “把火灭了。”纪玦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喙的严厉。 顾桓一挑眉:“我好心好意留火给你取暖,没想到纪总竟不知好歹。” “我不需要。”纪玦抓着顾桓的手加大了力度。 顾桓皱着眉,努力挣开:“那你替我看着火,我一会儿还继续用。” “我没义务替你。”纪玦眼眸冰冷,一字一顿道。 顾桓听到这话,收起笑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纪玦,想要看穿他永远冷静的面具,少顷,发觉纪玦一张脸冷得和南极有一拼时,这才轻轻挑了下眉,回去把火踩灭了。 他做完这一切,边解衣服边朝溪边走去,等人快要走到溪水边时,身上的束缚也已经丢得差不多了。 纪玦本来正漫不经心地倚着草丛发呆,察觉到闯入余光的撩人“月色”,忍不住抬起了头。 他此时才发现,顾桓的身材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精瘦,白皙,蝴蝶骨就跟翩跹起舞的精灵似的,在月光下延展出薄薄一层肌肉,教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