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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松从刘阳身边错开身去。 房间里,林小松听见了外头两人的对话,也听清了,刘阳一再再的提醒,“你小点声,人又不是聋子。” “我可管不着这些。”小男朋友理直气壮,“你赶紧把这房子退了,要不撵他走,咱俩正好同居啊。” 刘阳压制着怒气:“你又发哪门子疯?” “真是个榆木疙瘩。”小男朋友急了,“你看不出来啊,你室友喜欢你。” 林小松蹲在床边,亲了亲自己女儿的小肉手,像是在自说自话:“宝宝,你怎么这么小啊。” 女儿睡得正香,像小天使,梦里面伸伸胳膊,踢踢腿,偶尔还砸吧几下嘴。 房间角落里摆了一大箱子今天刚做好的点心,留着明天快递给客户,他从里头各拿了十个出来,装成一袋,走了出去。 “给你放这儿了。”林小松搁在了那杯热水旁边,“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拿,这里头没加防腐剂,放不了几天,得赶紧吃了。” 小男朋友眨眨眼:“我今天不走了。” 林小松知道他的心思,故意顺着他说:“那你俩好好聚聚,我去睡了。” 回了房间,林小松躺到女儿身边,一下一下地拍着哄着,再有一个小时,小丫头又该哇哇讨奶喝了。 此时距离他离开北市差不多有一年了,平平快满六个月,他很满足现在的日子。 第20章 小男朋友在他们家住下了。 林小松夜里要去厨房给孩子冲奶粉,一夜得经过客厅五六趟,怕打扰到小情侣,他特地在沙发床边上悬了张布帘子。 布帘子后面,常常是一对交叠的身影,伴随着克制且放浪的呻吟,他听得面红耳赤,身体的某个地方像被掏空了一般,越发的单薄空虚。 好在,这样的日子在两个月后,以两人的分手而告终。 林小松暗搓搓地高兴,他那天格外勤快,帮刘阳拆洗了被子,隔天又把被子搬到阳台上晒了晒,擀面杖似的木棍使劲地敲敲打打,打掉了一整个冬日的荒淫。 这时候,已经接近四月份,暖气停了。他重新拾回了以前的日子——每晚坐在阳台边观望,抱着孩子跑下楼迎男人回来,然后给他端茶热饭。 彼此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曾捅破那层窗户纸,男人似乎渐渐习惯了他的这份炽热。 刘阳有个朋友,以前也是开出租的,这些年去深圳发了笔小财。来过家里几趟,每回都腆着个大肚子,假的LV皮带束得老高,扎在粗腰脖子那儿,说话很虚,一张口就是这个工程那个买卖的,俗得有目共睹。 大款朋友总撺掇刘阳跟他一块去深圳做生意,并拍胸脯保证,一年之后连本带利翻两倍,刘阳不觉心动,很有跃跃欲试的打算。 但他自己又拿不定主意,隔三差五地问林小松:“小松,你在北市呆过,你说那种大都市挣钱真那么容易啊?” 林小松不愿他去,模棱两可地回:“不清楚呢,可能你那个朋友门路广。” “他啊,说话太他妈夸张了,我只能信个一半。” “你朋友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大城市真不好混,很累。” 刘阳笑了笑,没接话,心底差不多拿定了主意。 省城里呆了五年,安逸惯了,就像温水里的青蛙,刘阳对于一线城市的向往没那么大。 人人都爱钱,可也知道钱不好挣。 大款朋友多次劝说无用,后来也不怎么过来了,林小松暗暗松了口气。 他依旧每天抱着孩子去楼底下迎男人回来。 男人走在前面,他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前面走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他林小松的救命稻草,他时常混淆爱情与恩情,到最后,剪不断理还乱,反而真的陷进去了。 这天,刘阳下班回来,心情不好,林小松猜测,可能是遇到了没素质的乘客。他嘴巴笨,不知道如何安慰人,索性扎进厨房里烧菜做饭。 饭菜烧好,林小松喊刘阳过来吃饭,刘阳却坐在自己床上拿着计算器摁来摁去,不知道在算什么账。 林小松走过去:“一会儿再忙吧,先吃饭。” 刘阳“嗯”了声,扔下计算器,陪着林小松过去吃饭。 吃过饭,林小松收拾碗筷,听见那人在阳台上打电话,言辞间十分恳切,他本无意探人隐私,可听刘阳提到了“深圳”,紧接着那人还说,“行,我尽快。” 林小松咯噔一下,感觉身体像被绳索吊了起来,脚不沾地,整个人落不到实处。 刘阳跟他坦白:“小松,我下周就不住这儿了,我跟我朋友约好了,下周一去深圳。” 林小松低了头,抠着自己的指甲盖:“之前不是说不去了嘛。” 刘阳喟叹道:“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做生意好,不用给别人打工,累点苦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跟你一起去”这几个字就差要脱口而出,林小松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带着个拖油瓶,跟过去只会是拖累。 最关键的,刘阳从来没对他做过任何承诺,人家没有义务管他一辈子。 “下周一,那很快了。”林小松抬了头,眼神里故作轻松,“几点的车?到时候我去送你。” 刘阳说:“票还没买呢,我也是今天刚决定的。” 林小松装不下去,目光在别处,嘴巴里呢喃着:“挺好的,挺好的,去那儿能挣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