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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面前的少年笑意更浓了,有些腼腆的说道:你不用客气。 这是李湛第一次跟她说话,心里有些紧张又兴奋,心心恋恋的小姑娘此刻就在眼前。一时间,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见她右手一直按着脚踝,问道:你.受伤了? 阮卿再一次轻轻点头。 她乖巧柔净,小小人儿坐在那里如一只小兔子,我见犹怜。 李湛便是这样觉得的,让我看看? 阮卿已经十三岁了,虽未及笄,但也算是半大的姑娘家,她的脚怎么好让外男瞧见呢。于是,摇头不愿。 李湛知她有所顾虑,可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私心里便已经将她当成亲密之人,他试图说服她,可你这样,也不能走了,要一直这样坐着吗?我只看看脚踝处,其他地方不看的。 他说得直接,阮卿有些脸红,可他又说得很有道理,自己这样一直坐着不是办法,若是若是他真的能看好,或许.也行吧。 犹豫片刻后,她轻轻点头,便掀开裤脚,将脚踝露出,白生生的小脚一处,擦伤的痕迹明显,有几处皮肉鲜红,触目惊心。 李湛心疼得蹙眉,他让陆安速速去马车上取药膏。 这时,阮卿也抬头看去,一眼便认出这个小厮,不正是之前来买了两次花糕的那位?看来,眼前这个少年便是他的主人。难怪她往茶楼看去,总是见一个少年坐在那里,原来就是他。 知晓眼前这位少年爱吃她家的花糕,今日又帮她夺回荷包,瞬时,阮卿对他的印象极好,心里那点戒备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不一会儿,陆安将药膏取来,递给李湛。 李湛蹲在她身边,先从怀中取出一张洁白的巾帕,仔细将她脚踝处的血迹擦去,又用手指沾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处。 少年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打上一层阴影。药膏清凉,他手指温热,力度也恰到好处。 一会儿,阮卿的疼痛似乎缓解了许多。 涂抹好后,他用巾帕将伤口包扎起来,抬头看她,觉着好些了吗? 阮卿点头。 能站起来吗? 李湛欲扶她,然而,手伸到半空,又觉得不妥,便又收回去。 阮卿撑起身子,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发现确实好了许多。只不过还有些轻微的疼痛,走得很慢。 见她如此情况,李湛又道:姑娘若是不介意,我让人送你家去如何?我的马车就在附近。 阮卿怎敢冒然坐陌生男子的马车,于是摇头拒绝了,今日多谢公子,不敢再麻烦您,我家不远,走回去便好。 哪里不远?离这还有好几条街呢,走回去得半个时辰,但李湛也不好说什么。 阮卿再次向他行礼道谢之后,便自己一深一浅的慢慢走了。 她走得有些吃力,加上天气炎热,全身汗淋淋,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脖颈处,时不时抬手擦汗。 过了许久,她发现那个少年还跟着她。也许是担心她路上再遇危险,也许是担心她脚伤。她想,这人心肠真好。 不过这么被个男子跟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想快点走回家,但又使不出劲,心里一着急,汗便更多了。 真折磨人! 前面的小姑娘慢慢走着,李湛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也没坐马车,就这么一边走一边盯着她身影,见她走得吃力,很想上去扶她,又怕她觉得唐突。 心里也很折磨! 于是,西市的街上便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小姑娘在前面慢慢走,后头跟着一个贵气的少年郎,再后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和几个侍卫,一群人乌龟似的在街上缓慢移动。有不知情的开始张望,互相询问发生了何事,众人纷纷摇头,不清楚,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是了。 终于,在众人的「瞩目」下,阮卿走到了桥塘街口,她如释重负般。那个少年跟了一路,她如芒在背,又不好意思赶人。 见他还想跟着,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他,今日谢谢你,我已经到家了。你就别跟着了,这里到处是认识的街坊邻居,她可不想引来大家注意。 李湛也明白她何意,之前心疼她走得辛苦,可这会儿又觉得路再远些就好了,他真想就这么一直跟到天荒地老。 这时,他走上前,从袖中拿出一瓶药膏,这个送给你,记得每日早晚抹一遍,应该很快能好。 阮卿觉得人家已经做得够多,再要他的药膏就不像话了,便拒绝不收。 可少年又说道:药膏开了之后就需要尽快用完。不然会失了药效,你若不要,这会儿我也用不上,岂不是浪费了? 这么一说,便让阮卿没法拒绝了,她也不想浪费东西。心想,那就拿着吧,日后他再来买花糕,就算他便宜些。 于是,伸手接过。然而,葱白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掌心,李湛心脏骤然一颤,差点就要弄掉药膏。 他耳尖发红,神色羞赧,不等她再次道谢,便转身落荒而逃。 阮卿回到家之后,已是日落西山之时,换洗之后歇息了片刻,便往罗予彤家里走去,她得将今日的银钱赶紧送过去给她。也不知她采药回来了没有,她走到门口将将要敲门,便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男子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