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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魏尧冷笑一声,还真是贼喊捉贼,随了新主的没皮没脸。 魏尧给赵旻使了眼色,他便上前道:“我军奉皇命顺民意,前来收城,告诫敌军速速撤离,我军必不为难将军。” 钱越皱起眉,荒唐,撤军不就是最大的为难吗?自知多说无益,他也不打算多费口舌,下令道:“备炮!” 二十门大炮一齐安炮,在钱越一声“放”后,齐齐放出。 与此同时,魏尧已下令让攻城军安盾防守,其余人躲在盾后。一连串的炮轰声打在盾上,发出响彻云霄的轰隆声,撑着盾的士卒一下被震的手麻,数百步之外都有这样的威力,若是再近些只怕手骨已经被震碎了。 南蛮主农桑,火器一类并不在行,何时有能力制出这样的武器了? 魏尧的疑惑一闪而过,当机立断,吩咐后头摆阵射箭投石。此前他特意交代北疆军将远程投石器带来,一击最远能射五百步,加火油点燃威力更胜。 十架投石器一字摆开,在锅大的石头上浸足火油,经火把点燃,不带半点拖拉地弹射出去,偌大的火球便往城门那冲。 钱越大惊,喊道:“退避!” 可躲了一个,后面还有接连不断的火球从天而降,总会有人躲避不及被正巧砸到。钱越急道:“火炮别停,反击!” 炮火声此起彼伏响了良久,攻城军手被轰隆轰隆的炮击震得血肉胀裂,只能在士卒们到极限前,半个时辰换一批顶上。他们人数虽多却不能如此消磨兵力,田塍问:“将军,是同他们死撑,还是先撤退?” 魏尧看着前方城门,缓缓道:“不急,再等片刻。” 南蛮军在人数上占略劣势,如今两方僵持不下,最先撑不住的必定是他们。魏尧猜的果然没错,南蛮军的护具依旧是从前那套,盾牌在火石面前形同虚设,几轮猛攻下来,死伤只多不少,钱越也心急,无奈之下只能派人去城中营地传令,将南蛮王后派来的兵马调来两万,顾不得颜面,这一轮先撑过去要紧。 嘉州城门外突然多了一批军队,魏尧见目的达到,并不恋战,下令道:“撤退。” 直到大魏军散尽,钱越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他惊叹道:“想不到大魏也有这样的神兵利器。” 庆州驻地。 萧远忙着带人给受伤的士卒医治,魏尧带着赵旻等几个副将进了营帐内分析敌情。 赵旻道:“南蛮小人,果然不止区区一万兵马,先前瞒得那么紧,到最后撑不住了才搬来救兵。” 魏尧将头盔摘下放在一旁,说道:“嘉州地险,人马再多却施展不开,若同今日这样,不过是慢慢消磨,最后哪方兵马多哪方便夺得胜机。” 田塍道:“我们有六万兵马,人数上占优,只是白白折损士卒,虽胜尤败。” “不错,嘉州城里究竟有多少人马还未可知,不可妄下定论,即使我军人多,也不能让士卒们死得如此不值。”魏尧道。 如今双方僵持不下,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赵旻问:“那现下该如何?” “先派人去打探敌情,将敌军人数摸清,剩下的再做打算。”魏尧琢磨道,“他们用的火炮有些稀奇,田塍,捎信去北疆给梦北,让他联系北狄王宫里的细作,问问此事。” 赵旻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将军怀疑这些火炮是北狄造的?也是,北狄擅长此道,只是他们与南蛮关系什么时候好的这个份上了?” 魏尧不屑一顾“北狄王做事何来正当缘由,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田塍问:“这时传信,莫不是…” 魏尧颔首笑了笑,问赵旻:“让你带的东西呢?” “哦,有。”赵旻到角落的箱子里翻找半天,寻出一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锦盒,缎面光滑,让人一看便觉得里头有什么稀奇宝贝。 赵旻将它递给魏尧,魏尧打开来,不是金银玉器,也不是珍稀摆件,而是一只木鸢。 魏尧没将木鸢取出,直接递给田塍:“用这个传信。” 田塍毕恭毕敬地接过锦盒,应道:“是。” … —— 帝都晏州,宁府,天渐沉。 宁清回府时宁珂承进宫未归,他回自己屋里捎了信便出来,事情做完天已大黑,便不打断多留。出府途中碰见下人们冲冲忙忙地往一处赶,正巧遇上何伯,便抓人问道:“何伯,这是这么了?” 何伯惊道:“公子何时回来的?方才书房走水了,下人们都在救火呢。” 一听走水,宁清往书房的方向望了望,确实浓烟滚滚,火势逼人,便拉了林荣要跟上,何伯劝道:“火势太大,公子就不要去了,免得伤到自己。” 宁清一笑而过,示意林荣,两人及有默契地将何伯手里的两桶水抢到自己手里。 他道:“不必说了,当下灭火要紧。” 说完,主仆俩便往书房去了,何伯无法,又折回池子去取水。 宁清未到书房便闻到刺鼻的烧焦味中夹杂着火油的硝味,心下一惊,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难道他爹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只是宁珂承一向与人交好,他从未听说他爹有什么能上门放火的仇家。 书房火起得猛,好在被发现的早,后头又连着后园,有个大池子,灭火及时,不至于全烧干净,还留了个模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