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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便要离开。 丁崇安道:“你与朱勤不一样,会是个明君。” 朱御一怔,瞥了他一眼,很快便离开了大牢。 朱御这个决定并未事先和宁清他们提过,宁清暗暗欣慰,这些日子朱御不像从前那般亲和,总冷着张脸,可这心里总归还是那个太子殿下。事情了结后,狱卒要将人带回牢去,只是丁崇安突然转身看着宁清道:“我的事宁大人先前便知道了,只是我去了宁府威胁过他,如今想想很是对不住,替我向宁大人赔个不是吧。” 什么,此事他父亲提前知晓?以父亲的忠心怎么会隐瞒不报呢? “你拿什么威胁他的?” 丁崇安看着他,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宁清一愣,他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用来要挟父亲的,竟还能有如此效果。 他还想问,可丁崇安却不想说了,转过身往牢房走去:“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你自去问你父亲吧。” 丁崇安此话一直萦绕在宁清的心头,他一想先前许久未见父亲,后来国丧,他们各有事情忙,也没时间说上几句。 他这么一想,便带上魏尧,拎着点心去了宁府。 “父亲最近怎么憔悴许多,怕是太累了,我买了您最爱吃的桃花酥,一起尝尝吧?”宁清笑道。 宁珂承弯了弯嘴角,笑的有些敷衍,他让下人拿了点心,对魏尧道:“我有话对宁清说,公爷先去院子里逛逛吧。” 这是要赶人,看来父亲确实有事瞒着自己。宁清转身对魏尧道:“昭倬你去吧,一会儿用饭的时候喊你。” 魏尧走后,宁课程带着他去了书房,自从上次失火重建后,他还没进来过几次。 他原以为父亲是要在书房谈话,想不到他径直到一个置物架前,转了个瓶子,暗室的门便开了。 上次失火他看到书房里有个暗室,可父亲不说他也就没问,想不到父亲如今竟主动要他进去。 暗室不大,可东西都摆放整齐,中间还放了一桌两椅。宁柯承取出一幅画卷,对他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今日我也不想再瞒你了。” 宁清茫然地接过画,打开一看,竟是那日在南蛮王宫所见的女子画像,一模一样。 “父亲,这是?” 宁珂承坐下道:“先前我发现了丁崇安的证据,原想告诉先帝,没想到丁崇安上门来,给了我这幅画,我便明白了。” “明白什么?”宁清不明白他指什么,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画上的人,是你母亲。” “什么?”宁清从不知道他母亲曾经当过游医,在他印象中,母亲一直身居宁府,如同所有豪门显贵家的夫人一般。 “你母亲秦烟,与我青梅竹马,她年少时喜爱游历,总说天下之大总该去走走,不愿总是困在一方天地里。”宁珂承说起她时,嘴角带着笑。 宁清从未听父亲和母亲说起过他们的过去,今日一听倒是新鲜。 “你母亲逛遍大魏山水后,也去了周围四国,在东夷与穆靖喝过茶,后来经他介绍去了南蛮,恰逢那时南蛮热疫爆发,她留在当地几个月,制出了解药,至今在南蛮备受赞誉。” 这与孙宣所说一致,只是那时宁清并不知道画上的医女就是他母亲。 “后来她去了西戎,又顺着边境去了北狄。”宁珂承说到这,神色淡了些,“在那里遇见了一名男子,你母亲与他陷入情网。” 宁清心惊肉跳地想,他父亲怎么和他说起了母亲的情史来了? “她与那男子情投意合,在北狄待了几个月。后来她才发现,那男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其实是北狄世子,家中已有妻妾,你母亲发现自己被骗,便黯然回到大魏。” 这,宁清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慢着,当年的北狄世子,岂不是… “秦烟回来没多久,北狄先王薨逝,那世子便登位了,就是现在的北狄王。” 宁清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母亲竟与北狄王有过一段情? 不对。 宁清想起了陶吉,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浓烈了。陶吉是北狄王子,他的生母是宁府的婢女,可父亲说母亲与北狄王有过一段情,难道… “后来,你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宁珂承抬眼看了看他,“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便娶了她。” 宁清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说出话来:“难道,陶吉才是母亲所生?” 宁珂承一愣,没想到他会想到这层去,忙道:“陶吉确实是府里的婢女所生,那女子被人抛弃了,你母亲那时也有身孕,见她可怜便留在府里,后来生了陶吉,就做了你母亲的贴身婢女。” 这么说,他确实是母亲所生。 “父亲,你是说,我是…”宁清不敢相信,“可若是我,为何去北狄的是陶吉?” 宁珂承叹了口气:“那时你已经十一了,不知北狄王从哪得到消息,知道你是他的儿子,派了人来要将你带回去,你母亲自然不肯,可北狄那势在必得,抢人也做得出的。陶吉的母亲那时已经病重,是她念起你母亲的恩情,自愿让儿子代替你去北狄。” 宁清的脑子里已经炸开了花,什么都理不清了。 “那,陶吉呢,他是自愿的吗?” 宁珂承颔首:“他与你情同兄弟,自愿替你去。后来你便知道了,他母亲死后,陶吉便去了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