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ǔsんǔǔ.ой#8494; 203相信
靳安右突然睁开眼睛,一阵咳意汹涌而至,他猛地坐起身,捂着嘴不停咳嗽。 血从指缝喷溅而出,一滴两滴落在白毛毯子上,如雪落红梅。 另一侧的沙发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女赤脚落地,拿起地上的保温杯,再从背包里抽出一板药片,一起递过去给他。 靳安右没有立刻接过,等咳嗽停止,他把手上的血抹到毛毯上,才接过保温杯和药片。 杯中的热水已经变成温水,他掰下五颗药片咽落喉,再喝了几口水,才止住胸腔里翻滚不停的恶心。 少女等他自己调整呼吸,取回杯子,走到壁炉边,把装满水的铸铁水壶放到壁炉上方重新加热。 老旧的铸铁壁炉不知有几多年岁,少女想,估计和这旧房子差不多岁数吧。яοùωèńńρ.мè(rouwennp.me) 火烧得不是很旺,她朝炉子里头丢了几块干柴,火星噼啪作响。 等到水壶盖子蹦跳起来,靳安右也缓过劲了。 少女给左手戴上隔热手套,拎着水壶小心翼翼往保温杯里灌热水。 “father,喝点热水会比较舒服。”她把飘着白烟的水杯递给脸色苍白的男人。 靳安右浅浅一笑:“安乔好乖,吵醒你了,你接着睡吧。” 少女回到自己的沙发上躺下,扯高毛毯盖住自己半张脸,小鹿般的黑眸里有火星闪烁。 她声音闷在毯子里,问道:“你会很痛吗?” 靳安右轻轻摇头:“这不算什么。” 滋——滋—— 沙发旁的对讲机响起,“father?你没事吧?” 靳安右拿起对讲机,哑声自嘲道:“没事,怎么?我的咳嗽声太大,都传到教堂那边去了?” 对讲机那边的男人干巴巴笑了两声:“哎,你知道的,这破村子又小又安静,我刚才去撒尿的声音听起来还以为是瀑布呢。” 这里是瑞士南部意大利语区的一个无人村落*,地处边境山脉之间,交通极其不便,这么多年来村落一直属于“叁不管”地带,经济过分落后,与世界脱节严重。 村里的年轻居民很早就放弃了这里,几个留守的年迈居民也在前几年陆续离世,如今村落无人居住,处处飘散着凋零衰败的气息,像每一个阴暗角落里都死了无数只苍蝇和老鼠。 靳安右一行人占领了这里之后,反而让这村落罕见地有了些人气。 靳安右无声地翻了个白眼,“那女的情况怎么样?” “闹累了,现在安静下来了,估计正在睡。”士兵回头,透过木门上泛黄的玻璃往房间内瞥了一眼。 这里原本是神父休息的房间,面积小得可以一目了然,天花板垂下的吊灯只剩钨丝灯泡裸露在外,墙角爬满蛛丝。 一定是上帝太忙,忙得都遗忘了这个地方。 靠墙有一张很窄的单人床,自然没有床垫,士兵们拿两个睡袋铺在床板上,可说是给人质提供了vip服务了。 此时人质正蜷着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门,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石心敏双腿无法走路,靳安右并不担心她能逃跑,但还是嘱咐守卫不能掉以轻心。 结束通话后,靳安右重新睡下,仰躺着,屋里异常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火星迸出的声音。 他知道少女还在盯着他看。 “怎么不睡?不睡就去教堂陪人质吧。” 靳安右闭上眼,不想在眼睛余光内瞄见少女那双倒映着火星的鹿眸。 少女没搭理他的“威胁”,反问他:“你刚刚做了什么梦啊?” 靳安右闭着眼挑眉:“我做梦?” “嗯,你一直在说梦话。” 靳安右重新睁开眼,眼珠滑到眼尾斜睨向少女:“……我说什么了?” 少女晃晃脑袋:“不知道,你用的不是韩语,我听不懂。” 止痛药渐渐起效,靳安右不再开口问,只是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又听见少女说,“但我听到你喊’妈妈‘。” 眼睛陡然睁大。 壁炉里赤红火焰舞动,老旧天花板成了一块发霉的电影幕布,影子逐渐聚拢成形,逐渐有了深浅变化,逐渐形成了一个画面。 同样是在一间有壁炉的屋子里,虽然只是很普通的装修,但暖和且温馨。 一个女人斜靠在柔软墨绿色沙发上,拉下睡裙吊带,露出饱满丰腴的一对乳,她笑着接过旁人递过来的两个婴儿,左右手各一个,娴熟地找好舒服的位置,把乳房送到婴儿嘴边。 屋内暖,俩娃娃身上没穿衣裳,只有屁股包着片儿尿裤,像是饿了许久,一人捧住一颗安静地吃起来。 靳安右也觉得好奇怪,婴儿时期的记忆不可能残留至今。 他把这样的画面当作幻想,当作妄想。 毕竟自他们懂事起已经没再见过“妈妈”,怎么还能记住她的脸、她的笑呢? 另一边。 教堂里没有壁炉,看守人质的雇佣兵们把长椅和讲台移到一旁,直接在十字架下方烧起了火。 黑烟如地狱邪气往上窜,把本就脏兮兮的白木十字架上再覆了一层污秽。 和father通完话的雇佣兵再检查一次门锁,接着走到火堆旁坐下,挠着额头发痒的刀疤骂了句:“fuck……如果不是个瘸子,我就上了,我猜她肯定还是个处女。” 对面的另一个男人是个光头,正检查着身上的装备,闻言抬头嘲笑他:“你疯了吧!那可是阿瑞斯的妹妹,是不是处也不关你事,脑子放清醒点吧!” “呵,什么妹妹啊,我们从日内瓦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前前后后都五天了,那家伙还没有出现,我听说阿瑞斯只是养子,现在养父母都不在了,他也大可以不用再照顾这个妹妹了,真要是这样,那我就替他照顾咯。”刀疤男笑得猥琐。 光头男摇头嗤笑:“总之还现在不行,直到我们把阿瑞斯解决了。” “呵呵,只要他敢来……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不成还取不了他一条命吗?” 其他雇佣兵也加入话题:“到时候拎着他的人头去领完钱,我们就找地方逍遥快活!” 几人似乎对这次的任务志在必得,已经开始幻想拿到赏金后要如何挥霍。 “啊——” 石白瑛刚张大嘴巴,就被旁边的春月捂住了嘴,一个喷嚏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们藏身在小山上一片矮石后方,而山坡下方就是那条隐世山村。 等石白瑛缓过劲,春月才收回手,用手语嘲笑他:「你别是感冒了吧?世界第一的杀手怎么身体那么弱?」 这可是上次石白瑛嘲笑过她的。 石白瑛揉揉发痒鼻尖,纳闷地用手语回她:「才没有,突然鼻子痒了一下……」 这村庄太小太隐秘,在网上几乎找不到图片和信息,更不用说地图了。 两人脚边的泥土地上有用树枝画出的大致地图,并用石块表示一栋栋建筑物。 在地图最中心的位置摆放了一块较大较尖的石头,代表村里最大的建筑物,教堂。 矮石上架着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春月利用它侦查村庄里巡逻的人数和位置,再在小石块旁边标上。 一抬头,发现石白瑛正盯着她看。 她皱眉瞪他,手划拉两下,「你干嘛?」 石白瑛挑眉,「我们好像还没试过在这种地方……?荒山野岭的。」 春月翻了个白眼,「是没有,但这么冷,你确定还能硬?」 石白瑛双手交迭,右手在左手手背上做了个摩挲的动作——硬不硬你摸摸看? 春月举起拳头就要打他,都这环境,还“职场”性骚扰上了?! 石白瑛收起轻佻的表情。 食指先是指向春月,接着加上拇指在空气中转动几下;双手掌心先朝下,很快翻转向上;一掌由外向内微微拉动,双掌向外拍动两下;最后指向自己。* 「你为什么要帮我?」 妹妹被绑架,石白瑛肯定不可能坐视不理,单枪匹马也要把妹妹带出来。 跟他交换条件?开什么玩笑,妹妹是他家人,春月是他钟意的人,两人都重要。 他近期最大的仇家无非是欧阳家,可绑匪竟然扯上了春月,这让他起了疑惑。 他还得谢谢绑匪,让他能名正言顺地去联系春月。 石白瑛这边和绑匪约时间地点,说会直接把春月带过来交换人质,另一边把录下来的音频发给春月,交由窦任处理比对,发现和春月正想追捕的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人的声纹一模一样。 目标都是同一人,两人自然组成队。 「我来还人情的呀。」春月回答。 「没有其他原因了?」石白瑛继续追问,「你不担心这是陷阱?」 「你会伤害我吗?」春月反问。 「哦,这就难说了,毕竟上次你摆了我一道。」石白瑛抿紧嘴角,不情不愿地比划道。 春月眨了眨眼,食指指向自己胸口,接着伸掌捂在右耳,颔首,最后食指指向石白瑛。 我相信你。 细碎璀璨的星芒洒满夜空,也如糖粉般落进春月眸中。 冷冽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可春月要说的话,石白瑛竟听得十分清楚。 全身哪哪都暖得发烫,一颗心也是。 感谢上帝感谢主,让他们此刻藏在阴影里,这样他脸上浮起的红潮才不会让春月看见。 虽然村庄的结构十分简单,但一路上每一栋民居露台都有雇佣兵驻守,从村子入口一直到守卫最森严的教堂,反之另一边也是如此,目前能侦查到的士兵已有叁四十人,实际藏了多少人还不清楚,每个人都拿着冲锋枪,火力相当充足。 他们的目标是教堂,一人从村口进,一人从村尾进,全程暗杀,以不让人发现为第一目标,尽量减少雇佣兵的数量,半小时后在教堂汇合。 两人身上主要的武器只带了自己最常用的几把匕首,不带枪,需要火拼的情况下再拿尸体的。 检查完毕,春月准备把战术面罩拉起,这时被石白瑛揽住腰一下拉到了他身前。 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春月微怔,很快伸臂挂住他的脖子,手指穿进发丝之间缠缠绕绕。 这个吻急促且炙热,宛如两辆疾驰的列车,铁皮冒着烟,车轮迸出火,拉响尖锐鸣笛声,警告着对方,快逃,快逃,再不逃就要撞得粉身碎骨。 可真的碰撞上时,却发现是他们之间最温柔最不带情欲的一次接吻,滚烫蒸汽把冰雪融化,铁轨崩坏断裂,两人相拥着掉落进无底的湖中。 石白瑛冷静下来时已是几分钟后的事,他紧紧抱住春月,白烟从他唇齿间溢出,透明水母般往上游。 “明年的烟花,你可要记得。”他在她耳边无声地说。 套上面罩,对表,凌晨两点零五分。 行动。 ————作者的废话———— 村庄的原型是一个叫做加维奥尼的小镇。 手语翻译来自网络,如果有出错告诉我哦。 这一章给的线索很多了哟,叮叮叮,开始无奖竞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