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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一匹成年玉狮子,沈疾道,按规矩,须等幼驹中再有长成的,这匹才能出骐骥院。 为护此马繁衍计。柴一诺自然知道。柴某已有计较。沈大人放心。又问淳风,殿下可要继续练习?微臣可以先行离开,待殿下结束再过来。 顾淳风撇着嘴。气都气饱了。不练了。嫂嫂我们走。便去拉阮雪音,也不理沈疾,走了两步抬眼见纪齐还杵在当场,道:你肯定不走吧?正好在这里陪柴家小姐挑马。 纪齐本不打算走。 一听此话哪里还呆得住。 我还有事。也得走了。他应,牵着追风一溜烟往外场马厩安顿。 一行四人出得马场,尚在骐骥院墙内。纪齐该走大路离开,沈疾护送阮雪音和淳风回去,须走一条直通皇宫的专道。 好半晌无话,沈疾和阮雪音寡言惯了,不觉得怎么。那两位却是各自置着气,临了,纪齐忽一拍脑袋想起来什么,开口道: 大嫂让我问你,闷声,老不情愿,后日是什么时辰到?君上传旨过来只说下午,大嫂嘱我向你要个准信儿,家里也好准备。 我怎么知道?顾淳风回,火气老大,申时吧。不得不答,仍是气鼓鼓,反正九哥这么跟我说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至浓时流光皎洁(上) 淳风和柴一诺柴大人,是有故事么? 是夜,折雪殿。顾星朗刚沐浴完,阮雪音正立在跟前帮他系腰间衣带。 下午回宫路上她没问。显然淳风也并不想聊。 今日是怎么了?人人来问她的事。 阮雪音手一停,还有谁? 你先说你的。 阮雪音略沉吟,说是骠骑将军府希望柴小姐也学些骑御之术。小柴大人今日便带了她来骐骥院挑马。你不是知道? 柴一诺明明说,已经请了君上旨意。 嗯。顾星朗答,是有这事,我也准了。 这般应着,低头去看她系衣带。 实在很喜欢。 每每浴后她帮他系衣带,他都看得兴味盎然。盖因阮雪音常日冷淡,脸冷话也冷,如今好些了,依然不怎么做照料他的事,除了心血来潮煲个汤,连斟茶都要提醒。 这般贤妻模样,仔仔细细摆弄那些带子,委实赏心悦目。 阮雪音的确是仔仔细细在侍弄那几根衣带。何止仔细,简直用了砍柴功。她不善细致功夫,所以昔年在蓬溪山才主攻粗活,来了祁宫一度宽慰,满以为连粗活都无须再干,又赚得了许多懒。 谁知竟摊上这事。也确为小事,拒绝起来都欠理由。 此刻一如既往,她蹙着眉,十根指头加起来都觉不够用,暗忖云玺究竟是如何随手一挽一拉便打出来漂亮结子的? 罢了,她一咬唇,第数不清多少次放弃挣扎,结上了事。许是因为丧气,这一拉格外用力。 系这么紧做什么?顾星朗也蹙眉。 可算是完成了每日这一难,阮雪音长舒气,系紧些不容易掉。 待会儿不好解。他回,认真且无辜。 此人实在欠收拾。阮雪音瞪眼,脸颊被室内水气熏蒸倒一直漾着浅绯。 所以呢,今日是撞上柴家兄妹了?绯色加深,顾星朗满意,续上先前话题。 嗯。她答,自知如今对他一切无赖言辞举动已是除了愠怒再无他法,仿佛是为着相国府与骠骑将军府有意结亲之事,淳风一心戏弄纪三公子,直接解了禁令将人请了进来。 顾星朗嗤笑,是她干出来的事。 淳风玩笑,纪三公子也未落下风,提了句什么香囊。场面颇尴尬,还是小柴大人出言解围。我冷眼瞧着,一顿,是淳风送过小柴大人香囊? 莫说你,顾星朗好笑摇头,我都是今日问了涤砚才知道。沈疾这人难得开口论闲事,也顿,再笑,意味难明,没了下文。 快说,急死谁。 急什么?顾星朗眨眼,心道除了脸皮,此人近来大为长进的还有世俗语态。怎么听怎么顾淳风。 你是清爽了。我还没洗呢。说完我要洗了。快。 你洗啊,我一样也陪着你,顺道把这事聊了。 少来。阮雪音唬了脸,想半刻,那你先出去。待会儿再说。 这般推搪,怕他撒赖,赶紧又扬声唤云玺。 十六月圆更胜十五。此夜流光,星月相皎。 阮雪音浴后出来,顾星朗正在圆桌边饮汤。她亦至对面坐下,拿起来小匙去搅碗中燕窝。 今日送你们回来之后,沈疾回挽澜殿复命,向我谏了一件事。 阮雪音静静听着,吞下半口燕窝,抬眼,等他继续。 他跟我说,觉得温执其人不适合淳风。 沈疾还会论这种事。 你也觉得意外吧。 阮雪音细辨他神情,眨了眨眼,所以沈大人他是 **不离十。顾星朗点头,去年便知道他已有心上人,他不急,我也不催。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