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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皆回头看,宁王稍思忖,是珮夫人观星之器? 既拿出来了也没什么可遮掩,阮雪音一点头。 蓬溪山名器供君上观春竞,信王颔首,夫人对大祁之心,日月可鉴。 第599章 坠胜 此言乍听友善,再品深长,细思九曲十八弯。 每隔几瞬便有箭声凌空,因是两人接连射击显得相当密,糅杂在剧烈蹄声中掀风旋尘扬。 都在观赛,无人有心于脑力言语上斡旋。阮雪音依旧淡笑算是应,顾星朗举着墨玉镜似根本没听见。 绕城一圈,两个黑点再次近。但望沈疾双箭搭弓齐发,该是有两靶相邻,其中一支箭直接射穿了悬靶飞出好几丈。 围观民众间有人惊呼,沿途戍卫高声喝众人躲进门窗,道骑射不比赛马,箭镞无眼。 对方第二骑与沈疾差距甚小,因骑术佳、马匹良,其实只差在辨靶的眼力和出手的快慢。 若非腿伤,此刻已经跑到了!拥王蹙眉,声沉且急。 十一弟离宫已是第四年,还这般视沈大人为神祇,生怕人家输。宁王也看得起劲,不耽误调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顾星朗放下墨玉镜,啜半口温凉春茶,今日输了,下回再赢,重要的从来不是一回合,是跑完大盘。 宁王笑,君上您不知这些小少年心态,视为神明的猛将,打小仰望的人,巴不得永远光明夺目才好,沈疾是他们的灯塔。 顾星漠自开赛鸣哨便巴巴趴在阑干边目不转睛,周遭对谈觥筹交错,他浑然不知。 瞧瞧,还有个更较真的,紧张得直冒汗。 众人方去瞧从头到尾没说话的小漠。沈疾将赴终点,淳风已经就绪,他锁定视线仿如雕像一座。 宁王站起来,这才到最精彩的呐。我顾家的女儿,春竞女子第一人,好好瞧着! 鼓声大作,只一下却如千钧发。浑白的照夜玉狮子一骑绝尘,鹅黄披风招展似莺翔。 乖乖,十姐可以啊!拥王低呼。 沈疾方才以一丈优势险胜,此刻淳风出,竟没被对方立时追上,白马轻盈如跃,蹄声不疾跨距却大。 小风学骑射该不到两年?信王同意外。 师从沈疾,两年当五年。宁王接,大幅摇扇神采奕奕,纪小公子也是陪练吧。这般师门,想不成器都难。不过我们小风,确实天赋异禀。瞧这风姿动作,不输男儿! 过弯道时还是被追上了。相比演武场内,击鞠规则也有变化,九球九杆,设在沿途,以垂挂的红绸大花为标记,花下必有一球,击球破门多者胜。 淳风挥杆打入了第一球。 群情高涨,街巷间民众声浪起。 不是说第一轮联竞时挥空了球?拥王道。 黎叔此来指导了她两日。小漠道,趴杆改负手,沉默眺赛程,学得还不错。 说亲姐跟说女儿似的。拥王过去一拍他肩,那也是她禀赋好,再得精髓,击球之精准需要练。你日日在夕岭总归无事,何不央黎叔多教教你? 顾星漠认真盯淳风动向,臣弟这身子骨,十一哥不是不知。去秋 去秋箭伤正拜拥王所赐,他及时止声。 拥王也反应过来,颇尴尬,大好了吧? 臣弟失言,十一哥切莫放在心上。小漠忙道,已无大碍了。 信王受此点拨,于赛事紧张中回头,去冬君上在锁宁城受箭伤,也大好了吧?何人主使,至今未得水落石出,如有必要,臣弟愿效犬马。 顾星朗颇意外,收视线向信王,彼时情形乱成一锅粥,孰是孰非至今日已是难辨。元凶主使,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阮氏覆灭,东宫药园案破,怎么看都是辞旧迎新的局面。已经结束且取得胜利的战役,疑点似也能随之尘封。 阮雪音总觉得信王看了自己一眼。 观赛便观赛,四哥还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忘家国事。淳月笑道,有什么话,夜里宴席上说不是一样? 城内激战正酣,顾淳风身势动作明显比两日前凌厉了许多。分立在城中各个制高点上的赛判沿路报进程,此起彼伏: 公主两球,罗绪一球,公主领先! 罗绪再进一球,追平! 因要随时准备击球,进入击鞠路段后双方都在减速,对驭马的要求不再是快,而是灵活。 顾淳风之灵巧相较首战,又见精进。 公主四球,罗绪四球,最后一杆! 那鞠球就在距终点三里处。 离皇宫不远,自明光台俯瞰观得真切。 顾星朗起身至阑干边,众人皆起身。顾淳风驾浑白的照夜玉狮子,罗绪策黑褐的盗骊,双双瞄准停球处扬杆待出手。 绕全城奔袭,淳风显有些气力不济。 沈疾与纪齐皆驭马等在终点处,瞧出她乏力,都捏了一把汗。 跑不动别跑了,又不是非要赢。纪齐小声。 沈疾不说话,目光紧逐鹅黄披风,攥着手中缰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