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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就在府衙前,看着温公子下车,气度甚好的一个人,便经商做着些买卖,其实无可厚非。那管着全城米粮买卖的话,怕是言过其实,真为诬陷罢! 城中百姓热议不绝,竞庭歌捧着肚子歪靠上官宴榻前, 不容易啊。人伤得半残,也就划了几刀子声誉、抛出了引火的线绳,距离点火,遥遥无期。 上官宴是真带伤,主要是刀剑的伤,坠崖骨伤其实不重 他在堂上解释了,因在车内,又有些功夫。 可以了。你自己说的,百年大族根基深,名望更是盛,撬开不容易。闹出这么大动静,太平数年的麓州城自此有了豁口,值。 真不是你自排自演?竞庭歌挑眉,我瞧那温据应对,相当见功力,这般功力怎会在府衙内已经死了六人的风头上再对你下手? 有句话叫斩草除根。第一回 合我指他经营群芳院,他不敢否认,便如你所言,是防着我手上有明证;第二回合咱们仍拿烧纸做文章,他便有数了,我们没有涉及他背后产业的证据,唯一凭据不过是我昔年与他的交道,换句话说,我就是人证。我在一日,便有可能翻出温氏的秘密。那还等什么。 竞庭歌一脸早先谁说圣恩庇佑他们不敢杀你。 上官宴躺得挺直,哪哪都动不利索,还有句话叫有恃无恐。看来他们是真罩住了麓州城,或与大人物联手罩住了麓州城,及其所辐半个祁南,笃定无论怎么杀人,都不会被抓到把柄。最重要的是,他一顿, 看来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我是顾星朗特意安插进来的。便意识到了,也会错了意,以为那小子是要借整个大祁对上官家的怨愤折辱我。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前我、整个府邸一再受辱,那小子全无反应,便是放烟雾弹,叫他们觉得,我的死活并不重要。 圣恩荫蔽是喊给万千民众听的,也是上回合的手段,竞庭歌自然有数。而上官宴经商十余年本就不缺仇家,如今祁民怨恨,遭劫杀再平常不过。 今番出手,确不算蠢。 唯一疏漏,是他们没嗅到顾星朗的疑心。 这下祁君陛下满意了,温家果然有问题。排你过来,明智。 我也该歇歇了。上官宴长声,这一轮交差,那小子总不好不让我养伤。下回合的事,下回合再说。 哪有的歇。竞庭歌见他想动,探身按住,又检查伤口包扎处是否完好,怕不止盯上了你,也盯上了我。便想起来温据堂上那番阴阳怪气, 这般一手遮天快准狠,我们娘俩怕是要跟你一起命丧麓州了。 上官宴轻嗤一声,圣恩庇佑,怕什么。 竞庭歌正要回嘴,旋即反应,也是。他那些暗线都在何处?竟没探出此城虚实,要你来捅。 第六百二十二章 千丝绕 顾星朗疑麓州状况也不过近两年的事。 暗线布城,短期内确没探出所以然。 而此城分明平宁过头,比大祁任何一地都叫人省心,就仿佛 一份无声的默契。 一个长久的约定。 彻底敲响警钟的是去秋顾星漠中箭。 太像刺探。 而他这几个兄弟,无一大奸,若有盘算比如信王顾星止,那也是五分为社稷,五分为着心不甘。 顾星朗当然在做一些前无古人的尝试,因为前无古人所以冒着风险,于私为阮雪音,于公为天下理想。 显然信王、宁王都不乐见这些险。皇权逻辑根深蒂固,统一大业迫在此朝,呼蓝湖家宴上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交心是否有用,他不确定。已经在做了,比如呼蓝湖那夜把酒私语。 他们听进了多少,是否认可,他也不确定。而如果这些将在日后成为导火线绳引皇室内乱,最可能付诸行动的,是信王。 他有昔年为长的心不甘助阵。 同时温氏、整个麓州城,也平宁过了头。 顾星朗在位八年,嗅觉或该说直觉,已经足够敏锐。 须探实取证,以真正防患。 方有了上官宴入麓州一计。 此期间潜伏九思巷周边的暗卫,他的人,其中之一,于事发两日后快马到了霁都,秘密入宫禀报那日状况。 对方确为几名蒙面客,个个高手。上官宴自己亦有高手随护,加上他们,其实是两方对一方。 所以上官宴才幸免于难。 他也该是在那时候知道了,自己身边还有顾星朗安排的护卫。 蒙面客呢,一个也没抓到? 上官宴的随护要管主上死活,他们却是可以继续追的。 属下无用。那几个蒙面客,分头行动,先后离开,且个个轻功了得,我等要确认上官公子无碍 顾星朗抬手,示意不必说了。 错失良机。若能活捉哪怕一个,麓州的问题,才算真正取到了证。 上官宴重伤,没有尽其用。 而安端的折子终于下一日抵达,一五一十呈报了近来事端。 事涉城内最大族和新近迁徙的上官家,关押的是温氏,无论如何要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