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青川旧史在线阅读 - 第9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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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然很好奇顾星朗想干什么。

    她打算静观其变。

    出韵水时她对她说佩夫人生辰日见。

    段惜润微诧。毕竟难确定接下来几日国内态势。闹起来她哪儿也去不了。

    而顾星朗从不写没把握的信。

    距离十一月二十二还有七日,舆论仍漂浮,却明显势弱。满宜拿备好的礼单来给段惜润过目,又就着舆图详述行程路线。段惜润六神都在奔腾,合不到一处,浑浑噩噩确认完礼单,反复推敲赴祁线路,最后让满宜将那只被凤勉江水泡褪了色的百鸟朝凤筝也装箱。

    满宜多少想劝。

    终都咽回去。

    十月跑来巴巴要跟,段惜润本不打算带他,思量再三点了头。

    临出发前一天她采纳了顾星朗信中铺排,将玉玺、兵符都交给了母后。又以自己将赴霁都为由,命大公主监国,顺便陪伴太后进宫来住,也方便主持朝议。

    姐姐若觉冷清,将她们几个都唤进宫来相陪亦无不可。

    大公主明白得很,点头请君上放心。

    段惜润又哪里放得下心,夜里躺倒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传十月过来淋漓一番方累极而眠。

    第二日女君车马去国,浩荡荡一路向北。入祁境之瞬段惜润但觉周身寒毛皆竖。十月出远门高兴,去为心心念念要学习效仿的佩夫人贺生辰更是澎湃,念叨许久方反应君上与佩夫人乃旧识,曾几何时更该是献媚争宠的对手。

    他没听君上讲过短暂的祁宫岁月。

    骤起的后知后觉已足够警醒他闭嘴。

    段惜润就着十月掀起半角的车窗帘眺边境景象。

    刺目的银甲,无论何时看都抖擞无匹的祁军。

    今日尤甚。

    君上若不喜欢,十月以后不提佩夫人、也不以她为榜样了。白衣少年凑过来,拉她手,想了想,又在她颊边啄一口。

    朕与佩夫人是知交。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十月忙应。

    段惜润复转脸打量他一身玉润的白。在韵水无妨,入祁宫不能着白。冲撞君王色。

    几日几夜车马颠簸,途中驿馆休整,霁都界碑出现在视野内时秋阳正灿。自比韵水冷许多,一路加衣到此刻已是里外三层。十月早换掉了一身白,换成秋香色,自言衬秋;段惜润粉金华服不改,自入此城便开始恍惚。

    沿途盘算的大小事都如潮水般后退。

    她止不住思量的只一件:他会安排她住哪里。

    【1】282万载空阔独见君(上)

    第六百八十三章 好久不见

    女君的车队入城门上主道,便有着彩的祁国兵甲沿路相迎。

    十月头回来霁都,又是少年心性,只觉此城中连姑娘鬓间的绢花都比别处好看。他撩一线天眯眼观望,啧啧赞气派,又道祁君对陛下真是客气,这般声势相迎。

    段惜润不太敢看街景。当年来祁国为夫人也走的这条道,抵达时大约也是这般天色,只在二月,更冷些。

    如今她是女君,以一国之主身份再至,按理更尊贵,却莫名有些凄惶。十月还在耳边叨叨祁君是否要来亲迎,段惜润一颗心便开始突突,整理脑子告诫自己大祁毕竟是大祁,顾星朗完全可以不迎。

    马车却渐缓而至于停。

    还在城道上。停车表明有人至。她心跳未平,面上倒沉静,不作声只等满宜来报。

    却听满宜一声百感交集的瑜夫人。

    满宜姑娘,好久不见。

    顾星朗是不可能来城道上迎的。祁君有、也该摆这个实力。

    段惜润按下失落或释然,嘴角快于所有心绪上扬,起身至门边,帘子适时旁移,猝不及防出现在纪晚苓和国都百姓面前。

    街上人真不少,都为瞻仰女君风华。段惜润也不负众望,一张青川翘楚的脸、一袭金线凤纹的袍,极柔美又极威仪。她笑起来有梨涡,是中和威仪的亲民利器,用得多了,驾轻就熟,这般日光里浅浅,惹满城甲胄凝眸。

    白君陛下。纪晚苓装扮亦不含糊,同样明艳,国礼水准,上前几步恭谨颔首。

    瑜夫人,好久不见。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半晌,故人重逢总似比从前亲切。

    君上在正安门。嘱晚苓先一步迎接引路。

    段惜润将微诧与重漫上来的心绪压住,笑了笑,有劳瑜夫人。便就着满宜的手下车,遥眺尚有距离的远方宫阙,天气晴好,朕一路坐车腿脚也乏,同瑜夫人步行过去吧。

    十月听得了,探身出来,君上,臣呢?

    他一身秋香色,比之顾星朗过分鲜妍而气度迥异,以至于纪晚苓乍看全没瞧出相似来。

    放肆。段惜润是这么说,语气倒和缓,朕与瑜夫人叙旧,你且好好车内坐着,该出来时自会唤你。一顿,还不见过瑜夫人?

    十月向来乖觉,闻言忙行礼,自觉敷衍,又跳下车站直对着纪晚苓郑重一拜。

    满城百姓亲见女君已觉震撼,再见八尺少年郎果如传言般位列后宫、说一不敢二,都觉新奇,再觉好笑,慢慢咂摸出些更复杂意味。

    段惜润和纪晚苓并行城道中央,都笑晏晏,先问竞庭歌是否也已到家,答案是还没;又说起女君此来日程安排,瑜夫人道珮夫人身子重了,一应都是自己在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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