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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壁说,坐回地上绒毯间。 此事去春便被她问及过,当时他就答了:苏晚晚性孤僻,虽处青楼,卖艺不卖身,这些年真正交道得多的男子不过他一个芳心暗许,也属寻常。而他只负责表明态度,没法强令人家不准许芳心此话也很傲娇,而阮雪音当然知道,与苏晚晚打交道过多少男子都没关系,顾星朗生来就是猎芳心的料。 而这块好料,如今日日在她这里撒娇犯浑。 真不知该喜该扰。 顾星朗自觉去年已说得很明白,懒为这种事费神,也过去坐毯上,触感厚且软,不由笑:什么舞讲究至此,还要毯上跳。 地面动作多。阮雪音随口答。 顾星朗便明白是为隔绝地上凉气,虽已暮春,她产后一直讲究,素重保暖。 然后他反应不对。地面动作? 阮雪音方醒转,想及早先苏晚晚说此舞似何舞,恨不得刨洞钻。嗯就,就偶尔跪一下,那种。 跪一下你脸红什么。且刚还说地面动作多,又成偶尔了?这身薄裙也让人浮想,他稍做关联,有了猜测,掌不住笑,逗她:地面动作多的舞我还真没见过,跳来看看。 还没学会。 欺君是吧?分明能跳整支了,连转五圈不在话下。 天仙落凡尘之语便因那五个圈,据说湖色裙摆如莲瓣,而她翻腕过头顶,皎皎天鹅颈,面容展在春光里,比院中桃杏更耀。 究竟谁大嘴巴传得这样快!阮雪音细思忖,只一回合跳舞开了门,足叫楼下众人瞧见但太乐署的人无故不会在宫中乱走,自己白日出门也没觉得合宫皆知。 分明是单独报给顾星朗的。 她旋即恍然,顿觉失策诗扶晓山长久以来奉命监视晚晚,自要定期报备,哪怕文绮已死顾星朗同自己一样,从不放过任何条线,终局未解之前,卒子再小也不会就当作废子。 当然便将习舞之事一并报了。 这宫中还有何处不在你掌控之下?!阮雪音气闷。 你该问,这青川还有何处不在我掌控之下。顾星朗笑答。 好大的口气。她刚想揶揄,忽想起先前苏晚晚之言,收起嬉闹劲儿便要正经论,登徒子却挨过来,目光浓稠意图昭昭。 阮雪音一个抬手便捂他嘴。不许在这里。 可你都穿成这样了。 阮雪音低头自查,果然衣料轻薄,顺视线往下,隐见峰峦堆雪。 这就去换。你来了,我也没法练了。 顾星朗哪里肯依,因她要求一直未能真正遂愿,自去年确定有孕至今,已近一年了!今日此地原也没打算乱来,不过想温存片刻,竟不能够?! 遂不管她阻,柔声哄,终得唇齿厮磨又大手探裙摆。 这舞裙摆也大,轻易钻入溯溪而上,尽是冰肌玉骨锦缎滑。他禁不住用力复克制,直叫阮雪音也失了分寸,整个人被放倒在绒毯上,只觉眼前暮光花影繁亦填不满内里虚空。 可以么?顾星朗已不能忍,终碍着地方不宜强压着问。 实在不可以。难保下一刻涤砚就至,难保这门不似方才般被人扒开一条缝。阮雪音摇头,那人还在继续。她以为他是不管不顾了,刚要清脑子再震嗓子,顾星朗却停在了左侧锁骨下。 是去岁被信王划出的深口。 小半年养护,疤痕愈发淡,暮色中粉红,与外间桃杏之色近似。 他抽手退出她裙摆,抚上那处痕,是平的,经年累月或也可淡至无踪。还疼么? 早就不了。阮雪音轻答,尚未平复,声有些软。 顾星朗撑回来抵她面庞,小雪。 她知他歉疚萦怀又碍于言语苍白,笑抚上他脸颊,知道了。又想及他背上伤口其实比自己的更长,前不久检视过,也有疤,遂探手过他脖颈至后背一路往下摸,痒得顾星朗直躲,别动。 只能摸出大概,是也长平了且没长出多余的来。她放心抽回手,两人都清明了些,又一时不想动,干脆并躺在绒毯上望藻井。 暮色仍盛,将桃杏的影打在藻井间。本就纷繁,成影连片后更显花多,暖风荡进来,如被一整个春日包裹。 你来那阵,我正同她聊前尘。 嗯。顾星朗不知在想什么,也可能还陷在方才情绪里,答得漫不经心。 她说虽为文绮做事,当初找到她的却不是文绮。 顾星朗莫名为这句凝神,也便收起散漫,依旧望藻井间花影等她讲完。 上官宴。 第七百六十二章 新官 苏晚晚讲出这三个字之初阮雪音是不信的。 然后她想到此人与顾星朗相识于封亭关之战当年,战事尚未发生之前,后者尚是皇子。这个时间,很巧。【1】 再然后她想到此人与最欢楼渊源,熟稔到有常年包下的房间;当初在锁宁竞庭歌月夜被慕容嶙带走,他就站在那间房的窗边看;后来也是在最欢楼,她与他商议救竞庭歌,楼内几个姑娘诗扶晓山和晚晚都是顾星朗的暗线,还是他告诉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