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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真相大白。 什么书香世家,脑子被狗吃了。 淳风只觉恶气上涌,抬步朝那头两个姑娘去,正听见诗扶对晚晚道: 东施效颦。比不上殿下一根头发丝。 说完方察觉淳风走近,忙噤声行礼。 说得好。却听顾淳风道。 小人失言。 你们三个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常日就围着君上转,这时候还在旁瞧热闹,传出去不好。 三人连连应是,当即离开。淳风深吸一口气呼出,举步往南薰阁大门去,恰逢涤砚归来。 人已经处死了? 回殿下,没有。涤砚搓手,单看神情已知上火,君上饮多了酒,本就做不得真;此刻长公主也去了,正安慰傅小姐呢。 长姐也是心慈。淳风冷声,这样没脑子没气节的蠢笨美人,管她作甚? 涤砚只是摇头。臣见到她时已在南薰阁前,总不能临场让回去换装,硬着头皮往里送。 晓山她们离得远,涤砚却是近看过的。当真像?淳风问。 臣觉得不像。是说容貌气度,但她该有意在学,神态举止是有那么几分的,再兼装扮,对醉酒之人而言,对顾星朗而言,容易认错。 淳风冷笑,那也没见她得逞。邀宠不成,险些赔上性命。 涤砚稍犹豫,小声道:一开始,君上认错了。 淳风神色凝。 涤砚声更低,殿下恕罪。臣在门外,隐约听见君上唤了皇后的闺名。 小雪。他自不能说。 臣瞧了一眼,君上已将人抱在怀里了。臣想着无论如何,能一解君上的相思之苦也是好的,便去关门,还没关上,君上一把推开了傅小姐。涤砚很轻又沉地叹, 人被甩出一两丈远,珠钗摔在地上全碎了。方才长公主去,对臣说,应是香气的缘故。那傅小姐身染橙花香,却与皇后的不是一种。 所以距离拉近之后,将要亲热之时,被顾星朗察觉。即使他已不清醒。 嫂嫂的橙花香是独门,岂是旁人轻易调得出的。 这傅小姐,背后必有高人指点。淳风沉声,你说她举止仪态皆与嫂嫂像,单这一点,便不是入宫半月能有的成果。 长公主也是此意。 得查。哪怕只为拍马,这法子也太过愚蠢。 是。臣已在安排了。 淳风望一眼南薰阁顶高悬的星月,那样璀璨,那样渺远。本殿进去瞧瞧。 她依然没做好准备,但步步沉实。满殿酒气,灯火幽暗,她一路往深处走,眯着眼方看见顾星朗的身影。 仰卧在长案那头,右臂高举,右手握着酒壶的把,荼白的广袖滑落,露出硬韧劲瘦的一段小臂。 那壶中琼浆便如长姐所言,流水般灌进他半张的口中,有时不及吞咽,或者手臂一晃,通通浇在脸上,迅速浸透衣袍。 人是比去年又瘦了,侧脸轮廓更为突出,闭着眼尤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凌厉与好看。 淳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根本没法确认那人是顾星朗。 她站在晦暗中看了一会儿,看着他倒空那白玉壶,随手扔开,又熟练往长案上摸,半晌没摸到,仍那么阖眼仰着,喊:酒! 外头宫人应是,淳风急怒攻心:是什么是!不许拿! 这般说完,三两步迈上宽阶绕过长案,一脚将近处散落的酒壶踢开,蹲下去拽顾星朗的前襟。 她不敢太放肆叫外头听见,压着声:起来。 顾星朗掀了掀眼皮,瞧清了眼前人,再次闭目,很轻地道:退下。 我不。淳风一字一顿,继续发力拽他。 顾星朗便抬手攥住她胳膊,一拧一推,顷刻将她扔出半丈远。 淳风吃痛,却是迅速支起来,狠狠看着兄长咬牙道:十八岁那年臣妹问九哥,既这样喜欢纪晚苓,来日若接她入宫,如何应对后宫争锋。九哥说,君王家事历来如此,她会处理得很好;且再如何喜欢,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身为国君,当怀天下。 她跪伏着再靠近, 言犹在耳,九哥全忘了么?嫂嫂 闭嘴。退下。 阮雪音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淳风狠下心肠,你为了个女人,竟这样自伤自毁 朕叫你闭嘴!顾星朗蓦地睁眼,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不配跟朕提!滚! 终于听见这句话,这句积压了三年的怨,淳风只觉横在身前的屏障轰然倒塌,是钻心之痛,也是迟来释然。 臣妹有罪!她重重伏地,额头磕得震响,九哥要骂要打要罚要杀,怎样都是应该!臣妹只求九哥,别再折磨自己,放自己一条生路,嫂嫂她已经走了啊! 最后一句像是同时叫醒了两个人。淳风潸然泪下,顾星朗静默得似没了呼吸。 殿门早已被关上,应是涤砚指令。 室内更漏声便一下下锥心,许久忽听顾星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