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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连喟叹,又问唐茵:唐茵,你呢? 唐茵愣住。 她不善言辞,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从何说起,说什么。 那个我全家都是 晏清笑了笑,摇头道:她全家都是正一派的,她爷爷是当地有名的道家传人。 道家百年演变成道教,神道同化,天人合一,自然也影响了不少人。 叶萦萦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但也略知一二。 她模棱两可地点点头,想了想,突然问:那我师父呢? 据她观察,阚冰阳既不喜经忏,也不兴作法,更不参与符箓斋醮,甚至对她也没什么过多的要求,每次只是静坐、抚琴。 晏清神色一凝,眉头渐蹙,视线朝不远处坐着喝粥的褚施淡淡一瞥,轻声道:他和我们不一样 褚施的凡家弟子遍布江城,唯独阚冰阳资历最深,来历更是匪浅。 叶萦萦掀起眼帘,瞪圆了眼睛,怎么不一样? 唐茵也好奇凑了过来。 晏清抬手捂着嘴,低声道:他是 可他什么都还没说,唐茵忽地脸色一变,扯了扯他的袖子,朝门口示意了一下,嘘。 叶萦萦顺着唐茵的目光转去。 阚冰阳正掀了纱帘进来。 二人目光相撞,下意识地都避缩了一下。 见他明显在用眼神回避自己,这种冷淡态度使然,叶萦萦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噌地站了起来。 手中紧紧捏着水杯。 这些天大家都看在眼里,叶萦萦对阚冰阳似乎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几个人都侧目而视,怔住。 怕她有什么掷杯之令、惊世骇举。 万一应付不来,恐会杯盘狼藉,不好收场。 其实那么多天了,阚冰阳也不想再跟她这么耗着。 她很难缠,也很难哄,撒起娇来更是不知道怎么去应对。 算了算了,还是哄哄吧。 缄默片刻,阚冰阳微微抬眼,刚想开口,却见叶萦萦哐当一声丢了杯子。 哼 她鼻息意沉,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句话不说,径直离开了集糜轩。 - 拍摄进度终于历程一半。 回看前一个半月,赵丞对剪辑出来的一部分非常满意。 尤其是叶萦萦由内而外的变化。 从前的大大咧咧横冲直闯,现在的内敛沉稳悄言缄默。 往那一坐,只要不说话,就跟个闺中淑女一样。 但她这变化,是突然之间的。 说不清道不明,毫无征兆,甚至连吴炫都勘破不透。 夕阳渐落,又到了紫灵山闭山之时。 叶萦萦正准备去吃饭,林灿走过来低声道:叶小姐,你妈妈来了。 她愣住。 我哪个妈? 林灿朝通向偏殿的那条廊道瞥了一眼,抿了抿唇角,卫蔓凝。 叶萦萦闻言,也没多大反应。 其实她早就该猜到是哪个妈。 亲妈才不会来瞧她一眼,那只有卫蔓凝这个后妈了。 卫蔓凝是模特出身,最近在一个选秀节目当导师,还要兼顾叶氏电商老板娘的门面,忙得很。 忽然得空来探班,还挑着收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作秀给谁看。 叶萦萦自己还憋着一肚子火呢,哪里还有心思管卫蔓凝,只能敷衍了事。 后妈就是喜欢装模作样,你自便。 她将自己面前的一杯果汁喝完,重重置在桌上,起身便走。 卫蔓凝喊住她:萦萦,你前几天不是跟你爸爸说你不想录了、想回家吗? 上周五,她确实在摄制过程中耍了脾气,直接拿了赵丞的手机就给叶明诚打了电话。 什么铺垫都没有,撂摊子摆脸色:我不录了,我要回家! 叶明诚着实愣住了。 赵丞和副导演也是好言相劝,但怎么劝都不见成效。 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胁迫恐吓,都捺制不动她半分。 最后,还是阚冰阳一句:手心又发痒了是吗。 叶萦萦脸都白了。 说什么都不肯走。 她来紫灵山这事,本来就是卫蔓凝先斩后奏,遇到个严苛厉色的冷冰冰师父不说,连山都不让下,不让下山就算了,零食都没收。 这是变形吗? 真给她说准了,要变态了。 叶萦萦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卫蔓凝,模棱两可地说道:我说着玩的。 又不打算回去了? 嗯,签了合同的,摄制组不会让的。叶萦萦鼓着腮帮子,垂眸咬唇,扭扭捏捏道:而且,我师父也不可能同意。 卫蔓凝心细,仔细打量着她。 这一个多月不见,小姑娘眼里有了两种情绪。 悸动和失落。 像道家的阴阳八股图,一黑一白,一阴一阳,对立对冲,完全不相融。 追根溯源,虽然叶萦萦不是她亲生,但她从她一岁起就一直陪伴她长大,再加上叶萦萦生母从不过问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视她为己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