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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 云重华猜测道:“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念开始察觉到不对了。” 韩晚大力夸奖:“徐小郎做的不错,白二的性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记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呢。” 云昙凉凉反驳道:“哦,那万一白教主接受了对方‘脑子有些懵’的解释,或者单纯把它当做别人吸引她注意的手段?” 韩晚怒目。 喧闹中,苏折柳一直安静的呆着,默默注视弟子的行为,却并不开口。 顾惜朝见状询问:“苏先生有什么想法么?” 苏折柳摇头,目光缓缓扫过白元秋周围的那群人。 他们都是天衣教的弟子,正值佳龄,鲜活,聪明,美丽且生气勃勃。 阿念此时十四岁,两年后,无霜城将迎来三百年中最惨烈的内乱。 亲朋故交,百不余一。 难怪阿念恨他,难怪。 白元秋的伤势,在宁小初每天各种各色汤水补药的攻势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夜半,室内灯火通明。 少年男女们伏案工作,白元秋手边卷册盈尺,装了十数信筏,红蜡封口印章为鉴,然后纷纷发了出去。 有少女恭敬回禀:“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查到了,之前丹景分舵发出的求救信号,并没有被高梧节度收到。” 天衣教有一百零八镇守,三十六节度,四分君,因为丹景分舵地处偏僻,并不多受重视,旁边也无兄弟分舵可以守望相助,一旦遇险,只有向最近的节度高梧君求助。 白元秋忍不住笑了:“丹景发了九份消息出去,高梧君一份也没收到?” 少女呈上证物。 琉璃盘上,放着目前找到的四只信鸽尸体。 白元秋翻检查看,天衣教训练的信鸽,为了避免被猛禽袭击,会在翅膀上涂些特殊染料。正是因为这些涂料,鸽子死后才不易腐烂,同时方便被找回。 轻柔的为白鸽剪羽剔肉,白元秋将其装好,叮嘱道:“将此物交给刑部。只是鸽子死了好些天了,未必还能查到些什么,小初?” 宁小初正聚精会神的低头研究,她将银针快速刺入鸽子的皮肤,等了一会,再迅速拔出。 银针靠近针尖的位置乌色最浅,越靠外,颜色越深。 “毒是下在表皮上的。”宁小初得出结论。 白元秋淡淡道:“请肖叔叔来此罢。”补充,“只请他一人。” 另有少年领命而去。 “去丹景分舵饲养信鸽地方瞧瞧,查下那边的人手是否干净。” 又有三人离席。 令行禁止,工整严肃。 白元秋支颊,清丽的眉目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娴静:“你们觉得,这些鸽子会不会是在离开后才中的毒?” “有可能。”回答的是宁小初,她已经熟练的在面前的桌子上铺开一堆瓶瓶罐罐,“涂料和毒不是下在一起的。” “可是以丹景到高梧君那边的距离,它们犯得着停下来吗?”云昉问。 “天衣教原来训练信鸽的哨子虽然是特指的,但彼此之间并不会有什么差别,如果有人能得到鸽哨,不难中途将它们拦截下来。”宁小初解释道。 白元秋在舆图上小心勾勒,问:“这里有无寻常百姓猎户出没?” 之前的少女面容严肃,回答:“有。” “拿着鸽哨去问,有谁见过相似的东西。”白元秋道,“或者最近有哪家人行踪不对,少了人,暴富,都去查一遍。” “属下遵命。” 此时,肖晨安到了。 白元秋起身相迎,将之前发现的问题一一告知。 说道最后,肖晨安已是满面铁青。 “若非巡察来此,恐怕丹景即使能撑到两天,也不会有援军前来。”深吸一口气,肖晨安狂怒中,仍不忘道谢,“救命之恩,肖某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分内之事。”白元秋笑,“我不能在丹景停留太久,之后的事情,就由星珮负责。” “巡察,这是丹景之事。”肖晨安皱眉。 白元秋淡淡瞥了他一眼:“请问肖舵主,巡察之意为何?” 肖晨安顿住,无可奈何:“属下,遵命。” 她明摆着要按钉子在这里,反抗不得,只好认了。 翌日。 白元秋说了不会多待,果然就没有再滞留。 人群辎重,俱整装待发。 白元秋点了两个人出列:“你们好生协助星珮,重建房屋。” 肖晨安默默。 杜星珮平静道:“所有花费,杜某都会按需寄到杏雨时去的。” 白元秋也微笑着应承下来。 甘竹本来在仔细打量白元秋的队伍,发觉他们的人数似乎少了一些,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们还有别的事情。”白元秋淡淡,并不细说。 也无人敢于细问。 再次道别,白元秋上马,余者尾随其后,渐渐绝尘而去。 披星戴月,每日除了夜晚外不过三歇,可今日午时,山野中,众人正待下马溪边汲水时,却碰巧遇见一队家眷。 “皆是天衣教所属。”充作斥候的少年恭敬回禀道,面上似有为难之色,犹豫补充道,“车上那位夫人,似乎有所不适。” 白元秋眉梢微动:“小初,随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