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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黑手党三个字,约瑟夫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玛丽莲则是双眼一敛,随后向海蒂复述着这段话。 “好了,准备开始。对了,歌的名字叫做……以父之名。” 第一四九节 无题 苍白的灯光打在舞台之上,渲染出一幕老式的、怀旧的黑暗场景。随着超长的前奏夹杂着有如呓语的独白开始回响,《以父之名》这首最具有画面立体感的歌曲,提前了数年的时间,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酒吧里、细雨中,随着歌声的旋律陷入一片寂静,远处霓虹闪烁、车辆来往穿梭,数量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能说明问题。当这聚集在一块的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专注地聆听,站在其中,你会感到那旋律声几乎将整座城市、天空下的整个世界都给淹没了下去。 说起来,站在雨中的这批人,或许还要比进入酒吧里的人更为幸运。尽管舞台被灯光打成了模糊的黑白两色,但在一片灰色调的气氛当中,偶尔抬头看清那几张可笑的水果面具,仍旧会冲淡了能够感受到的气氛。身处人群之中,约瑟夫对于歌词的感悟姑且不论,却显然也受到了歌曲旋律的感染。玛丽莲、海蒂之所以会陶醉其中,或者倒是爱屋及乌的成分要更多一些。而坐在一旁,方雨思的心情,就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一如黄老与郑则培第一次听见《东风破》,与一般人听歌时单纯评价“好不好听”、“喜不喜欢”不同,作为相对专业的音乐人,在感受歌曲的同时,他们也会在心中评价这首歌的份量,判断它是否会受欢迎,是否会走红。其实大部分的歌曲,都得靠音乐人的眼光,靠包装、宣传才能够上位,然而也有一小部分,是那种一听就能让人深刻铭记,毫无疑问会引领潮流的歌曲。而概念乐队拿出来的歌曲,几乎全都属于这种类型。 概念乐队成立几个月的时间,所发出的十多首歌,真正卖出演唱权的一半都不到。然而每一首歌出来之后,被各个演艺公司请人在现场录制的磁带便会以最快的形式发到一些歌星的手上,方雨思也反复听了好几首,每一次都不由得幻想:假如这首歌给我唱,会造成怎样的巨大影响…… 但毫无疑问,相对于那些伴有杂音、显得并不真实的磁带,此刻在现场听到的演唱,便更能给人以数倍的震撼。如同采玉人发现了和氏璧的毛胚,她的眼前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旦经过专业的处理、演唱、包装之后,这些歌将会拥有多么巨大的力量。 每一曲都是不同的风格,每一曲都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每一曲都能保证走红……不行,不管他是谁,一定要说清楚,就算付出一些承诺和代价都没有关系。只要他能给我写歌…… 心中因幻想而起伏不定,望着台上稍有些呆板的演出,歌曲的间隙,某个奇怪的感觉忽然在她的脑海里掠过:概念乐队中那个戴着黄瓜面具的成员,舞蹈动作似乎有些眼熟……这个念头随即在脑海里隐没了下去,因为那名少女并没有进行更多的动作与手势——她是弹电钢琴的,此时双手都在忙碌。 也是在这个时间里,酒吧的一位服务员拿了两朵棉花糖过来,交给方雨思身边的玛丽莲母女,中间似乎还说了些什么话,但方雨思此时没有什么心情去注意了。 黑白的旋律不断推进,逐渐至于尾声,最后的混声说唱结束后,四周的寂静持续了一会儿,似乎依旧沉浸于那种紧凑的画面感中无法挣脱。台上的主唱香蕉敲敲话筒,轻咳两声,随后说道:“呃……完了。” “暂时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我唱得不好,这首歌还有完善的余地……星期六,大家都忙着休息,我也一样,今天就到这,再见。”似乎是概念乐队的一贯风格,没有过多的修饰,没有稳重的说辞也并不照顾听众的感想,简单说完,拿着放话筒的架子就准备闪人。下方照例是吵闹声一片,有央求的,有抗议的,也有的人是早就听说了概念的名字,却是第一次来,因此在前排大吵大闹想要冲上去的。这样的场面几乎每一次都有,不过蓝鸟酒吧也已经早有准备,十余名壮汉将小舞台围得严严实实,谁也冲不过去。 眼见着概念乐队干脆利落地退场,不远处的兰姐向这边做了个赶紧的手势。对约瑟夫与玛丽莲说了声抱歉,方雨思朝着去往后台的通道入口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吃完了棉花糖的海蒂心满意足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望了望四周:“妈咪,洗手间在哪里。” “洗手间……我带你过去吧。” 笑着与约瑟夫打了个招呼,拉着海蒂的手,母女两人朝着大厅那边的洗手间走了过去,片刻,消失在约瑟夫的视野之中。 概念乐队退场之后,限制进入的规定也就没有了多大的意义。门口的保安撤掉了大部分,音乐变得稍稍舒缓,不少人从外面进来,向别人询问方才舞台的情况,针对着新歌彼此进行着交流。尽管因为概念特立独行的作风而流失了不少的歌迷,但当这种风格成为了习惯,铁杆的歌迷依旧有不少,纷纷议论着假如概念乐队进入歌坛,绝对能够横扫千军,将那些所谓的歌星明星一扫而空。 听着周围人群的褒扬与崇拜,约瑟夫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思考着中国之行想要探究的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三年前救下玛丽莲母女的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