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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甜的血腥味瞬时间溢满整个口腔。除却那血液,却另有烫热的液体滴在他颊边。 穆清嘉一怔。 泪水顺着口舌相连处缓缓渗入。腥甜和咸涩交错纠缠,不分你我。 这眼泪的味道……他曾尝过。 一种忧恸淹没了他。穆清嘉知道男人的名字,却没有说出一字。他只是顺着对方的舌缠绕而上,双臂勾住了他的颈项。 男人动作更加暴戾。他几乎是用牙齿噬咬着穆清嘉的两瓣唇,将之吞入又放出。 那软唇被吮咬得又红又肿,其上布着齿痕,水光泽泽地在空气中发颤。 男人复又怜惜地含住那被□□的肉|唇,极尽温柔地舔舐,在齿痕处流连,徘徊不去。 一个粗暴又柔软的吻。 一个火辣又湿漉的吻。 穆清嘉温柔地揩去男人面颊上的泪水,无声微笑。 果然,他之前想又不敢去想的是——师弟这样凉薄又柔软的唇,是极适合接吻的。 夜风带着满山桂香送入禁闭的黑暗中,混杂着男人身上的味道。他融化在浓郁的桂花香里,五感尽皆迷乱,清晰的唯有与他相连的那人。 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上演着静默的哑剧,抵死缠绵中弥散着浅淡的决绝。 是第一次,却也像是……最后一次。 因而才这般浓烈疯狂,仿佛倾尽一生的热望。 梦醒时分,穆清嘉双颊红润,犹然轻喘。 所有的一切都像刚刚发生过一般,分不清是幻想、记忆亦或是绮梦。 他缓缓抽离与霍唯相交叠的手,静了片刻,又不着痕迹地触向胯|下。 ——是鼓起来的。 他简直不知该哭该笑。 该笑的是,返魂木给了他一副再正常不过的身体,虽然还未有体感,却已有那行鱼水之欢的条件。 该哭的是,他幻想的对象竟是旁边坐着的这尊佛! 春梦对象是男性也就罢了,毕竟这倾向是天生地养的,他生前必定也为此震惊过,现在不过是忘了,所以没必要再为同一件事震惊一次。 但问题是…… 穆清嘉偷眼瞥了一下|身旁的人形火炉,只觉罪恶感掀起连天风浪,将他吹了个东倒西歪。 生人勿进、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弟;少时桀骜不驯,及冠后睥睨四海的师弟。 这样的天之骄子,觊觎一下都是罪孽。 更别提这个垂涎师弟肉|体的,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师兄。 穆清嘉不由想,师弟对于他是什么人? 他曾以为,霍唯是走过他生命最长的人,是他挚爱的家人、朋友、对手。 但现在看来,自己的身体并不这么觉得。 他心中苦笑,端坐起来,念起从记忆角落里搜罗出的《清心诀》,静心等待欲|火熄灭。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嗓音。 “怎么,想起来了么?” 穆清嘉骇得差点平地起飞,那点儿余烬死灰复燃,呼呼吹在心脏上。他脑中翻江倒海,简直听不懂霍唯话里是什么意思。 想起来什么?他在暗示什么?那个绮梦难道是…… “想,想起来什么?”他故作淡定,尾音发颤。 “傀儡术。”霍唯不知他为何大惊小怪,“还能是什么?” “……哦。” 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发沉。 霍唯有些不耐地捉住他的手,写道:{你少时曾制作诸多傀儡,较此物精细者比比皆是。不惊动制作者的情况下调换傀儡指令,对你而言不难。} 穆清嘉这才知晓师弟等这么久,是在等他出马。然而先前那段时间全被他浪费在春|情里去了,思及此他不由愧疚地揉了揉鼻尖。 见此,霍唯投以不屑的眼神,奚落道:{是我高估师兄了。} 涉及到身为师兄的尊严,穆清嘉立刻把其他情绪抛到天外天,写道:{难不倒我。把刀斧客身上的符文画出来,我看不清。} “早说。” 激将法成功,霍唯轻嗤一声,不着痕迹地观察铁牢与法阵之外的刀斧客,将符文画在他手心里。 当铜钱状的符文呈现在穆清嘉心中时,他升起一股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类似风格的符法。 或许又是生前认识的人罢。他随意想着。 然后,他又发现了此铜钱状符文的诡异之处,写道:{这是个残符。确信看全了?} {确信。}霍唯回道,{可有解法?} {有。} 穆清嘉解出一笔便落下一笔,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仍未推演出全部解法。 以手指画出的纹路虽然有所偏差,但霍唯与他自幼相熟,对符术粗解其意,遇疑惑处便向他询问,倒也不繁琐。 而穆清嘉对此铜钱符文的理解愈深,便越觉得不对劲。 法修在符术之道走得越高深,就越会形成自己独到的见解,创造出独特的符文。一般法修符文风格表里如一,毕竟没有谁会在一个符文里刻意换上三四重风格,与空气斗智斗勇,劳心劳力地和自己过不去。 然而这一枚符文,虽然最外重看起来是个铜钱,向内探究,却每一层皆与上层不同,绝对是法修刻意为之。 ——就好像,在刻意隐瞒自己的风格,不想被认出一般。 而此人耗费这么重的心思,为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傀儡术而已,甚至还刻意抹除另一半效果,留下个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