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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秋可能蛮享受她一说话,大家都立刻噤声的感觉,会让她有种掌握全局的高高在上。 三个人都不吭气了,她又颇为得意地换了个别的话题,说的当然是别人家的女儿多听话,嫁得多么的好,多给她的妈妈挣面子。 这边宋依秋拉着李唐讲闲话,李善元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儿,也在和晚芝试图找些话聊。 刚收了那么贵的礼物,李善元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不得不承认,男孩子在多愁善感这方面是要慢女孩子一步,他明明是和当年晚芝爸妈闹离婚时的她是一个年纪,但很明显,李善元还不太懂大人这话里话外地恶意和挪掖,极其没有眼色地又喊了声姐姐。 晚芝闷头吃菜,喝酒,花生豆儿掉了,才空出一瞬搭眼瞧他。 这小子应该把所有智商都用来学数学了,完全看不懂晚芝脸上的冷淡,兴致勃勃学老爹帮她倒酒顺便问她:“温庭哥今天怎么没来啊?上次他答应我要给我看看他在麻省理工读书时得到的奖杯。” 上次他们见面,是在李善元去年春天感冒住院。 晚芝被迫去医院探病,顾温庭正好也顺路,就买了一堆礼品上去坐了坐。 顾温庭就是这种人,无论是尖酸刻薄的宋依秋,还是天真烂漫的李善元,他都能不露声色地和人聊上个把小时,极大程度散发自己的亲和力。 说什么给他看奖杯,不就是撒谎撂p,晚芝最烦会骗小孩子的成年人,没劲极了。 “他啊,忙,忙工作。”有时候晚芝也挺不爽顾温庭那种假客气的,不怪宋依秋会说出那种话,自从晚芝开始在f.l工作以来,七年里,每年过年,顾温庭都在初一准时到宋依秋这里来拜年。 每年拿的礼品还都不便宜,美其名曰来探望叔叔阿姨,多谢他们对晚芝的栽培,寻爱的成功有晚芝一半。 这种行为让谁看来不是假客气?他又不是不知道晚芝和她妈是什么关系,起码晚芝不吃这套,觉得倒牙得要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迂腐。现在谁还登门拜年啊?做戏给谁看,又没有观众。 晚芝这边默下来,对面李善元倒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怪不得元旦你也没和我们一起去新西兰,妈也这么说,说你忙着呢。叫我别老是烦你。” 许是五十三度的飞天喝得太快,心情不愉快时,酒它这东西真的万分磨人,能把穴口烫出大洞。晚芝再呷了一口,神经顿时松散,突然觉得眼下这各怀鬼胎的场面有些高笑。 什么新西兰?宋依秋可从来没邀请过她和他们一家三口去那边看羊。 她坐在这里,更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看着面前的三位表演母慈儿孝恩爱情深。 晚芝没再回答李善元的问题,她嘴里太苦了,只是单手支着侧脸,清润的眼珠滑到眼角,歪着头突然大声问她妈了一嘴:“妈,我这样子是什么样子啊?您细说说呗。” 宋依秋喝的是香槟,她最不喜女孩子喝大酒,从方才就觉得晚芝这频频举杯的样子像个酒鬼,嫌弃得不行,眼下听到她不知道抽什么风,借着酒劲儿跟自己来劲,更是言辞犀利。 她细细的指头差不多要顶到晚芝头上来,一点儿都不客气,“你还好意思问,什么样子你自己不清楚?高三高四,今天听李家女儿说你和个上市总裁一起吃饭,还没高兴呢,后天又听张家的儿子说你挽着个大学教授进酒吧。你说这是什么样子?” “哦。”晚芝拖着长音挑眉笑笑,神情活像只娇媚的猫在舔着锋利的爪子。 可能是真的醉了,不然喉咙为什么有些哽?一定是酒水太辣。 再倒一杯酒,举杯的时候身形有些晃,酒渍沾湿她的手腕,晚芝还在启唇眯眼地轻佻讲话,“明白了,您意思是说我朝三暮四啊,可您说我这样子到底随谁呢?是不是?奇了怪啊。” 这事情可是两母女之间不能见光的秘密,也是这些年来宋依秋最想隐瞒的事情,她多骄傲啊,她当年也是江城有为青年排队从江头追到江尾的小仙女儿。 怎么可能允许女儿提起这件让她跌份儿的离婚事由,尤其是在现任丈夫面前。 宋依秋一时被噎住,正红着脸色要大发雷霆。 晚芝已经倒g了最后一滴酒,语笑嫣然着告诉她:“还有,妈,别这么老土,什么酒吧啊。现在都叫夜场啦,不仅喝酒,还能蹦迪呢知道吗?有mcer,dj打碟的花样儿可多了,不像你们以前,傻不愣登的,唯一的娱乐地点,不是去冰场里头滑冰刀,就是去舞池跳交际舞。没劲。” 晚芝确实漂亮,而且她b一般的孩子会长,充分继承了宋依秋和晚建歌所有的优良基因。 宋依秋不得不承认,虽然女儿已经二十九岁了,不是活泼的小姑娘了,可是她如今要b自己当年美丽很多。 可就是这种感觉,最让她难以忍受,无论是晚芝在讲什么,做什么,甚至就像现在一样,两人静静地对视,只要感知到女儿的存在,她就无可救药地陷入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愤怒情绪里。 ρǒ1⒏Z.cǒм(po18z.)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