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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云中午回到宿舍看到屋里没人,桌上没饭,心里一沉,拿上饭盒下楼往食堂走去。 到了食堂她往后厨望去,却不见蒋兰的身影。 有相熟的同事好奇她今天居然自己来打饭,便走上前来攀谈几句,她只好边应付同事边收回目光去点菜。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魂不守舍。 饭后林锦云又去后厨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蒋兰,只好先回宿舍去。 她刚回宿舍没多久之后,蒋兰也回来了。林锦云瞧她一副略显疲倦的模样,很想问她第一天工作的感受,辛不辛苦,累不累。但又想到在厨房工作哪有不累的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转眼到了晚上下班,林锦云回宿舍一看,依旧是没人没饭菜。 她有些认命起来,心里也没觉得那么难受了,拿了饭盒就往食堂去。 到了食堂她又像中午那般不停往后厨望去,却依旧没见着蒋兰。 她很好奇蒋兰到底在哪干活,便找了位打菜大姐问起来。 这大姐也才刚来不久,林锦云跟她比划了很久才让她想起有蒋兰这么个人,问道:“是不是找刚来的那个?” “对对,她在哪?” “在后门那边洗碗哩。” “洗碗?她不是只做水案吗?” “水啥?” “水案。” “啥案?” “水案!” “哦,啥叫水案哩?” “......” 林锦云近乎崩溃,强忍着耐心同她解释:“就是洗菜切菜、杀鱼宰鸡那些活。” “哦,你直接说做丁板不就得了。那她咋洗碗哩?我听见她自己跟老罗说要去洗碗的。” 林锦云一听忙往食堂后门走去。 食堂后门紧挨着墙壁安了一排长长的洗碗池,蒋兰此刻正站在池子前和两个女工刷洗着不断送来的脏碗筷。 面前的一池水已经显出浑浊,靠近一闻还能闻到一阵颇为浓烈的异味。 旁边两个女工边洗着碗边用家乡话聊着天,有个女工聊得太投入,竟忘了手里的碗还没洗,一顺手就把脏碗丢进第二趟的过滤池中。 蒋兰瞧见了,赶紧走过去又把那个脏碗捡起来拿回清洗池里重新洗。 那女工这才发现自己漏洗了一个碗,可也并没当回事,看了眼蒋兰后又继续和旁边的同乡聊起天来。 恰好一阵北风刮过,这女工冷得猛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丢下手里的碗跑到隔壁的开水房去喝水,另一个女工一见她走忙也跟着跑去开水房。 很快,开水房里响起了两人的谈笑声。 偌大的洗碗池边,只剩下蒋兰一个人在冷风中默默洗着碗。 林锦云看着这一幕,感觉心都快要碎了。 她哪还管什么冷战不冷战,端着一张比腊月天还冷的脸,直直走过去问蒋兰:“不是说做水案吗,怎么又去洗碗?” 蒋兰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惊得掉了手里的碗。 她又慌又急,忙用手肘推着林锦云,嘴里催着:“你先回去,这边很脏,我回去跟你说。” 两个女工听到动静伸头出来看了一眼,问蒋兰这人是谁。 蒋兰不回答,扭过头更急着催林锦云回去。 林锦云却不动脚,盯着开水房大声道:“三个人的活,怎么就一个人在这做?” “别管这些了,你先回去,别人看到不好。” “看到就看到,这有啥!” 这时,两个女工终于走了出来,两人都拿眼睛瞄了瞄林锦云,慢吞吞挪到水池前接着洗起碗来,边洗边低声用家乡话嘀咕着什么。 蒋兰瞧见她两这举动,心里更急了,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朝林锦云急道:“先回去,好不好?” 林锦云抿着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又回到办公楼,一个人坐在教研室里写期末总结,直到办公楼熄了灯才慢慢走回宿舍楼。 蒋兰一见她回来,忙去保温箱里端来一碗红枣炖花生。 林锦云却说自己不饿。 “不饿也吃一些,你身上是不是来不方便了?这个喝了能暖身子。” 林锦云被她说中状况,红着脸烦躁地拒绝:“说了不吃了!” 之后便是沉默地洗漱、铺床、脱衣。 蒋兰见她这样,心里很难过,默默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问:“是不是我不去食堂干活了你才肯消气?” 林锦云脱外套的手一顿,扭过头反问她:“为什么去洗碗?明明跟我说现在只做水案的。” “......” “我现在问你,你却不肯回答我,我能不生气吗?” “在食堂干粗活不够体面,我怕给你丢脸,只有洗碗不用抛头露面,工资也还行。” “这是什么话?我从来没觉得在食堂干活是丢脸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是不想你辛苦。” “那前几天呢?前几天就一直在不开心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锦云撇开脸不愿说原因,开始顾左右言他:“总之,我从没觉得你做这些会丢我的脸。我不反对你去食堂干活了,只要你不去洗碗,其他做什么都随你。洗碗太辛苦了,还不如就做水案。再说也不适合你,你是能掌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