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页
“妈,没有办法,快到春运了,车票很难买。” 郭春兰将信将疑,又问她:“是一个人回来吗?” “是。” “你几点到县里,妈去接你。” 林锦云可不想郭春兰来接自己,再说她连车票都还没买呢。 “火车时刻不一定的,晚点更是常有的事。我算了下,那天顺利的话大概晚上十点才能到市里,到那时肯定是没车回去了,还得在市里住上一晚。妈,我答应你,只要条件允许,我一下车就回家,好吗?” 郭春兰踟蹰一会儿,才妥协道:“那好,你到了市里,无论有车没车,都得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如果还有车你就马上回来。” “嗯,会的。” “对了,你侄子的名字给起好了吗?你嫂子一直催着呢。” “想好了,单名一个‘澍’字。你叫哥来听吧,我让他记下。” 这才将郭春兰支走,换林伟健来接了电话。 林锦云也确实早就想好了侄子的名字,林澍。 澍,义为及时之雨,且字中带‘吉’,是林锦云想了几天后才定的名字。 林伟健原本还嫌笔画多,但一听这字义便没了嫌弃,等了三四年才来的孩子,可不是及时的雨吗。再一听这字中带吉,他就更喜欢了,当下就拿笔写了十来遍。 至此,除了不能回去参加侄子的满月宴有点遗憾外,林锦云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至少,她们还有一周可以不受打扰的在一起。 但就是,有些费钱... 她算了下住宿费用,扣去车票,带来的钱可能只够再住五天宾馆了。 唉,这可咋办呢… “什么咋办?” “啊?” “你在嘀咕什么?什么咋办?” 林锦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嘴巴没把门一不小心将烦恼说了出来。 她连忙否认:“没啊,没什么。” “不对,你明明说了一句‘咋办’,是不是家里催你了?” “不是不是。” “那是学校催你回去?”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那是什么事?” 林锦云知道遮掩不过去,也着实不想蒋兰担心,便对她道:“你…那啥,给我点钱吧。” “要多少?” “一百块就好了。” 蒋兰掏了钱给她,却瞅见她这副扭过头不好意思看自己的没出息样,好笑道:“不过要个一百块,干嘛这么难为情啊?” “觉得…没脸呗,以前还说,要养你啥的。” “谁养谁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要,养你是我的责任。” 这话说得蒋兰脸颊发热,忙道:“好了好了,别在这表决心了,你快上床躺好,别着凉了。” 说着就把她拉到床边。 不曾想,林锦云屁股刚一沾上床就烫也似的跳了起来。 “我想到了!” 蒋兰被她吓了一跳,忙拉过她怪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像个炮仗似的。” 林锦云却把手里的一百块还给她,“不用这么多,给我五十就行。” “你确定?” “嗯,确定,真的不用这么多。” 蒋兰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见她胸有成竹又挺开心的模样,莫名就想顺着她,便二话不说给她换了张五十的。 到了傍晚出院时,这个谜底才被揭开来: 林锦云去宾馆把双人房换成了单人房,不仅省钱,还能同床共枕,一举双得。 蒋兰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倒是挺认同省钱这点,也由此得知林锦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便硬塞了两百块给她留着花。 两人又住进了宾馆。 接待员一看又是这两人,没多问就收钱开票,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一间环境和设施都相对居上的房间。 毕竟,在年底客潮渐退的时候,这可是个包了一周的大客户。 晚上,两人在饭棚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后就回了宾馆。 回房后便是想洗澡的去洗澡,想听人洗澡的在听人洗澡。 此刻,林锦云正拿着份深圳晚报聚精会神地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从水流哗哗声,到片刻的窸窸窣窣声,接着是拖鞋拖沓声,最后是门板吱呀声... 听到这,林锦云立马把报纸立了起来,埋头接着关心起天下大事。 蒋兰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却突然在她面前站住。 “锦云?” 林锦云忙抬起头应她:“啊?怎么了?” “你啥时学会的倒着看报纸?”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纸张翻动的嘈杂声响起。 林锦云红着脸端着报纸又煞有其事地看了几眼,接着又放下,拿过睡袍匆匆就往浴室去了。 却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的拖鞋因为慌乱的心思连左右都套反了… 她才病愈,蒋兰怕她着凉便只让她用热水将身子擦拭一遍,等她擦好身又刷了牙,蒋兰也已经吹干了头发。 于是,双双上床。 灯还没关,林锦云正想伸手,蒋兰却突然转身过来看着她问道:“你这回出来这么久,不会影响工作吗?学校领导也同意你请这么久的假?” 林锦云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这样难得的夜晚不是应该坦诚相见、互诉相思的吗,怎么转眼就成了家长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