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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不屑的看了眼方才做饭的地方:“教儿子料理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爱意,而是报复,满足自己心里的扭曲和恨意,没看见好几次男孩都被刀切到皮,被沸水烫到手了吗,她恨那个孩子,非常恨,眼睛里都是扭曲的杀意。” 速来孩子气,座右铭是‘若合我意,万事大吉’的名侦探,义愤填膺的控诉着,为陌生的男孩打抱不平:“虚伪又恶心的大人。” 【说来,如果当初那女人直接杀了您,您是否就不用承受那些苦难了】 音无弦乐说:“什么苦难,我也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了,世上没有如果,毕竟......删除一个人人生的任何一个瞬间,站在这里的,都不会是他本人。”① 苦难也好,欣喜也罢,正是经历过往形成的记忆,组成了人类。 系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说,如果我那时候死了,就遇不到苏格兰了吧......苏格兰可能会死在那个天台,组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覆灭。” 【苏格兰在您心中,是生命意义一样的存在吗】 音无弦乐愣了愣,低下眸:“是。” 在遇到苏格兰之前,音无弦乐一无所有,毫无意义,他是红方威士忌,是组织的工具,唯独不是他自己。 直到。 “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吃便利店对身体不好。” 便利店的白炽灯,打在那拥有海潮一般纯澈的蓝眼青年身上,音无弦乐感到了恍惚,像看见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物一般,向往又恐惧。 那是为光站在黑暗中的人,身上独有的偏执信念所散发的伟岸。 “我会一些料理,要尝尝吗?” “去我的安全屋吧。” “欸,可以吗?” 后来的相处,与苏格兰逐渐熟稔。 他的信仰,他的高尚,他的温柔。 都让人窒息。 他怎么那么好。 就像冰块和太阳交朋友,冰块会融化、消失、痛苦,但是太阳依旧耀眼,为冰块以外人的,提供温暖。 【我不知道您还有这种心理.......您的人生怎么会毫无意义呢】 【没有人毫无意义,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音无弦乐沉默了几秒,转移话题:“你说,针对我的洗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自问自答:“朗姆和我说,是十三岁。” 但方才出现的,那佝偻着的中年男人,分明就是朗姆,他用音无弦乐熟悉的语气下了命令,那男孩用音无弦乐熟悉的姿态,开了枪。 即便手腕被后座力震碎,即便开枪的人,是母亲。 “他告诉我,我是被破产的父亲卖给组织的,是组织收留了我,因为我记忆里确实有保姆和别墅的存在,于是我就信了,信了十年。” “其实我也没那么牵挂根本不记得的父母,就是被骗了很不爽......因为都说,记忆是组成一个人的重要部分嘛。” 系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重复:【您已经获得新生了】 “你说得对。” “我只是发泄一下,可能话有点多了。” 况且,是系统提到了苏格兰,他才感慨一下。 并非组织。 * “浅香酱。”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戳戳发呆的风奈川浅香:“你快给眼镜教授解释,气死名侦探了,都说了没有爱,能忽视儿子的心情,用人肉做饭给他的女人,能有多爱孩子。” 坂口安吾坚持自己的想法:“虽然遗言是那样,但她肯定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要不然根本没必要哭,在黑衣人进来时下意识推开孩子,就能证明了。” “浅香酱是怎么想的呢?”太宰治挪过来,满眼笑意:“毕竟浅香酱从刚开始,就很难过的样子呢。” 风奈川浅香疑惑的歪了歪头:“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 太宰治笑笑:“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不过,浅香酱,作为我们之中唯一和这个故事有关的人,你是怎么看的呢?” “看?是问女主人爱不爱孩子吗?”风奈川浅香指尖落在唇瓣上,做思考状:“应该是爱的吧。” 被背刺的江户川乱步刷的一下扭过头来:“浅香酱?” 名侦探气鼓鼓的举例:“要是爱,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做那些事情吧,毕竟大人就是要保护小孩的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让男孩看到那些东西,还毫不怜惜的让他受伤。 “假设这个母亲的身份,是被黑恶势力控制的科学家,孩子也可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生的,为了保留高智商的基因。”风奈川浅香走到对话框前:“对于一个未曾谋面,还会走上自己被压迫老路的孩子,她想杀死他,不让他吃活着的苦难,完全说得通。” 她当初若是没那些母爱,早早把他杀掉,组织就不会有红方威士忌了。 音无弦乐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有道理诶。”太宰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毕竟那男孩的状态也不对,对着母亲的尸体开枪什么的,明显是不熟。” 最后,五个人整合了一下,用风奈川浅香问题的模板,写在了对话框上。 写字的是武士姐姐原田,不愧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字就是好看。 在幻境破碎的一瞬间,一只悬浮在海面清空中心的网状饰品,映入眼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