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她重生了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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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带人回到连家寨时,刚好是在晌午,初冬的阳光懒洋洋洒落大地。 马家寨那边自然还有收尾的事没有做完,比如清点库房,收编人手之类的事,要全部处理完少说也还得有个一两日。不过唐昭之前就与明达说过,翌日晌午前后回来,她怕明达担心她,于是便早早领着一批受了轻伤的人回去了连家寨。 此时连家寨里除了三当家被留下看家之外,其余当家倒是都随他们去了马家寨,唐昭回来之后便先与三当家交代了几句,然后扭头就回了小楼。 唐昭走到房门前,先是用力推了推门,确定门关得很严没什么问题,这才转而敲了敲门说道:“明达,我回来了,你可以开门了。” 明达开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唐昭刚敲响房门,她下一瞬就把门打开了。然后也没等唐昭进门,她直接一头扑进了心上人怀里,双手牢牢将人环住,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人骨头勒断。 唐昭被这突然的投怀送抱弄得一愣,感受到怀中人微颤的身躯,以及手上大得过分的力道,大概也能体会到明达此刻心情的不平静。她深吸了口气,抬手在明达后背轻拍了两下,这才开口道:“好了,好了,我回来了。没事的,明达别担心。” 明达却没有松手,仍旧将脸埋在唐昭肩头,将人抱得牢牢地。时间一久,唐昭终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肩上有些微凉,她旋即稍用力将人推开,这才发现明达竟已是哭红了双眼。 小公主很娇气也很粘人,偶尔闯了祸也会靠眼泪博取同情,可像现在这般哭得情真意切的模样,唐昭也还是头一回见。她被唬了一跳,还以为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于是忙拉着人上下打量一番,又问道:“明达,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明达哭得眼泪止都止不住,一手还拽着她衣角死活不肯松手,看上去简直不能更可怜了。唐昭就看得一阵心疼,也一直焦躁,直到明达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 白嫩的掌心里躺着一只枯萎的草蚱蜢,斑驳的暗色看上去莫名不详。 唐昭怔了怔,也认出这草蚱蜢是出自自己之手,她疑惑的蹙眉:“是我前几日送你那只吗?怎么枯萎得这般快,还染上了这种怪异的颜色?”说完意识到什么,忙又补救道:“明达若喜欢这个,我再给你编就是了,实在没必要因此哭泣啊。” 明达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流,闻言终于开口道:“不,不是,这草蚱蜢不是阿庭哥哥刚送我的,是我在小盒子里找到的。” 唐昭闻言,霎时想到了那个被明达贴身带着,她却因为顾虑一直没敢打开的小木盒——原来那样贴身放置,看上去万般重视的小盒子里,竟是放着这么个小东西?! 眨巴眨巴眼睛,唐昭还是觉得这草蚱蜢眼熟,可却再想不起这草蚱蜢的来历了。毕竟当年她送给明达的草蚱蜢可不是一只两只,天知道最后这些草蚱蜢的归宿在哪里?倒是这只草蚱蜢上沾染的暗色斑驳,唐昭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心中盘算些乱七八糟的,唐昭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哭呢?” 唐昭一边说着,一边还抬手去替明达拭泪。她眉目温柔,眼神缱绻又带着心疼,仿佛只需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便能让人溺毙其中。 明达在她的安抚下,终于止住了泪,哭红的脸颊看上去愈发惹人怜了。她微微偏头,顺势将脸颊贴在了唐昭的掌心,这才道:“我不知道,只是看着这只草蚱蜢,就感觉很难过。”说完顿了顿,又喃喃道:“我总觉得我忘了很多事,很多很重要的事。” 唐昭手指轻动了下,对于明达的话不置可否,但目光却再次落在了那丑不拉几的草蚱蜢上。而后她想了许久,终于想起前世身死前,她是编了一只草蚱蜢打算送给明达,陪着丧父的小公主。 这样一想,再看那草蚱蜢上的暗色,也就不难猜测那是什么了。 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唐昭突然问明达道:“你很伤心吗?” 明达闻言想也没想就点头,又伸手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就很难过很伤心,你回来之前还总担心你有去无回……还好阿庭哥哥你回来了。” 说话间,明达也将唐昭好好打量了一番,发现她除了一夜未眠有些疲惫,身上就连点血丝都没沾上。她坦荡怡然,好似之前只是出去散步郊游了一般。 唐昭听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那明达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明达却摇头,旋即又想起什么,拽着唐昭往房里去:“我都不记得了,但阿庭哥哥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唐昭闻言自然顺从的跟进了房中,然后她一眼就看见了桌上散开的包袱,也瞬间知道明达拽自己进来是要给自己看什么了。 果不其然,明达拉着她来到了桌旁,指着令牌和印鉴给唐昭看:“阿庭哥哥你看,调兵的令牌,还有,还有长公主的印鉴……为什么会是长公主?!” 唐昭被明达看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明达,你忘记了许多事,要听我说吗?” 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来说,死后的时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对于她来说都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所以这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唐昭也只知道个大概,而且是站在大众角度的大概,真正的经历除了当事人外,也并没有旁人知道。 唐昭的讲述很短暂,短到十年时间落在她口中,化作的言语不到一刻钟。 明达一手死死拉着唐昭不肯松开,仿佛抓着救命稻草,另一手却支着下巴听她讲述…… 讲述十年前两人的婚约,讲述十年前先帝的驾崩,再讲述十年前那一场要了宋庭小命的宫变。然后时间线迅速跳过了十年,她再讲到长公主如何受陛下看重,讲她如何权倾朝野,又讲她如何殚精竭虑——对于十年后的长公主而言,拥有调兵令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最后唐昭说道:“我不知你为何会忽然出京,亲自来茂州巡视,又如何遭遇了那群刺客。不过你的伤势一直在恢复,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而平梁那边也有派出人找你,是我不放心才没透露你的行踪。现在我也与你大致说了情况,之后要怎么做,就全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唐昭看似公允的将事情都说了一遍,但有些话她却还是没提。比如宋臻的存在,再比如两人之前的矛盾,又比如唐家的秘密。 前两件提出来只会让人不快,至于最后一件……如果明达还是那个精明干练的长公主,唐昭或许会跟她说唐家的事,可现在正是千头万绪的时候,却是不必了。 饶是如此,明达也被唐昭讲述的内容塞了满脑子。她迷迷糊糊对某些事似有印象,但回想起来就好似隔着一层纱,雾里看花般总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不过有一点明达心里很清楚,若她真权倾朝野,为皇兄所仪仗,那么必然不会为了地方上的一点小事就轻易离京,更不会轻易让自己落入险境。而她之所以千里迢迢跑来西南……看看眼前的唐昭,说不是冲对方来的,她自己都不信。 压下这些一闪而过的心思,明达恍恍惚惚问了一句:“你是说,父皇驾崩已经十年了?!” 先帝最是宠爱明达,否则也不会将小公主养成那般娇宠的性子。当年先帝驾崩,明达就伤心了好一阵子,日日都红着眼眶,看得宋庭心疼不已。现在旧事重提,对失忆后的明达冲击似乎也不小,恍惚过后她眼圈儿就红了,唬得唐昭忙又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