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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简王在宫里爆粗,这事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摊在谁身上都够倒霉的。 胤禔昨儿才从永定河回来,赏赐也颁了、这段时间干的好的,他也许诺给他们某个好前程,又决定让旗丁分批次回城,这些事交给各位佐领就成了。于是直郡王与雅尔江阿就先一步结伴回京,不成想两个人带着随从刚刚进城,就撞见了蒙古人和一伙看上去是家丁的人围着个官员吵了起来。 “勒格安?”雅尔江阿居然认得这个人,他对胤禔道:“这是翰林院学士勒格安,也是镶蓝旗下,不过是科举出身。我阿玛想让他教我几个弟弟读书,怎么和蒙古人闹起来了。” 既然是镶蓝旗下,胤禔微微颔首,道:“来人,去把他们分开!” 等两个人的侍卫冲上去把双方分开,又将看热闹的赶走,胤禔带马上前,呵斥道:“天子脚下,首善之都,你们也不懂自矜身份?成何体统!” 勒格安不是直郡王门下,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后裔、奉国将军阿尔苏门下。勒格安在镶蓝旗也是少见的读书人,因此本主虽然籍籍无名,可到底是简王一脉,勒格安也一直盼着什么时候能攀上简亲王这颗大树。 至于直郡王……他倒是想,却苦于毫无门路。是以,当简亲王传话要见他,勒格安就赶紧奔着简王府去了。谁知道简王府这样的门第,外头管着传话的太监常六儿活脱眼睛长在头顶上,张口示意要传话钱。 勒格安囊中羞涩,然后传话太监常六儿回来就硬邦邦甩下一句:“王爷没空见你,快走、快走!” 这摆明了是敷衍,这、这,勒格安气的说不出话,原想说自己是王爷请来的!可想想自己的身份和品级,宰相门房七品官、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太监也有七品了,自己才六品……说王爷“请”自己过来,勒格安也不敢说这种大话。 气哼哼的爬上马,勒格安带着家人准备回家,半路上又碰上了一帮子喝醉酒的蒙古人。这帮蒙古公子哥儿喝醉了就要闹事,非得把勒格安从马上拽下来! 好容易碰上了简王大阿哥,勒格安可真是见着了亲人,就差哭着扑上去抱着雅尔江阿大腿嚎一嗓子“少主子,他们这是要把奴才逼死啊!” 勒格安喋喋不休的说了前因后果,胤禔其实没耐烦管简王府的蛀虫和蒙古人这点烂事,只是雅尔江阿觉得大庭广众丢了面子,于是这位爷让侍卫回府,将事情告诉简王雅布,顺便把常六儿给带过来,雅尔江阿发了狠,要当场把这个狗太监给打死。 直郡王倒也没拦着、更没劝,他只是让班第将蒙古人先送到步军统领衙门看管,可等大额驸回来的时候,听说的就是“直郡王当机立断,将祸头子太监立毙于当场”,直郡王白担了虚名。 至于胤禔入宫见康熙之后,那京城里流传的都是“直郡王一怒之下将蒙古人给扔到九门提督衙门……”所以多尔济才一大早跑到西华门外等堵班第,求他捞人。 班第刚刚目送多尔济离开,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胤禩正从西华门里走出来……这就尴尬了,事发的时候,班第还没到八贝勒府,他先一步到了现场才派人通知胤禩,结果将近一个时辰八贝勒毫无动静,班第就知道,自己被这个便宜小舅子给坑了! 昨儿八贝勒被康熙拒见,不能说和班第毫无关系,毕竟他昨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命人请八贝勒过来,可一直等,他一直没来”,天知道康熙会怎么想。 如今俩人见面,班第还真有点尴尬,也不好大庭广众说什么,只是扭头就走。然而没等他走两步,后头胤禩就扬声道:“大姐夫!”说着几步就到了班第身后。 亲亲热热,仿佛俩人毫无芥蒂,班第瞧着老八一脸笑容,一边觉得有点冷,一边想到还真叫公主说着了,老八比自己还想把昨儿的事情翻篇,还真是半点不想得罪人呐。 “大姐夫,昨儿弟弟身子不爽,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却没赶上。”胤禩笑道:“险些拖累了姐夫您,改日兄弟去公主府探望大姐姐和外甥们,当面致歉。” 班第这些年也算历练有成,可他这回看着胤禩,又想想自己和胤禔他们俩在这个年岁的时候,不免感叹一句“可比我们当年不要脸多了!” “不要紧,人食五谷杂粮,难免有些小病痛。”班第多年来的御前大臣倒也没白做,噙着笑:“贝勒当日没能赶到,也未必是坏事,直郡王正好处置了。只是昨儿皇上还夸直郡王果断,简王大阿哥得体,还问了简王,有子如此,怎么不请封世子?” 胤禩心里一紧,这说明皇上对昨日直郡王的处置很满意,大概因为雅尔江阿不包庇家里,所以也夸了他?我这是白白错过一个机会啊,汗阿玛什么没见过,我那点小聪明……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班第悄悄打量八贝勒,心中暗笑,小舅子啊,心疼了罢?难受了罢?呵呵。 毓庆宫中,太子也收到了消息,他趁着午后儿子们在跟前的时候,将得寿叫到跟前,问道:“弘晗是你伯父的长子,又是你堂弟,你们处的还好?他在书房如何?” “回阿玛话,儿子同弟弟都和弘晗处的好,他骑射好过读书,儿子看他寻常似乎对汗玛法命人教我们的西洋之学颇感兴趣。” 太子微笑道:“他还小,难免觉得奇技淫巧更好玩。对了,昨日有这么一件事……”胤礽将昨日发生的那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得寿,然后问道,“你觉得,你伯王处置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