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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是本朝、还是前朝,大臣们出来保哪位皇子入主东宫,首要条件就是,您得符合一些客观条件:譬如出身、排行,这是硬件刚需,除非您有特殊的机遇,否则没法逃脱藩篱。 要让王鸿绪凭心而论,如果说八贝勒自己是一只桶,桶中的水是他渴求的东西,那么八贝勒的各种条件就是留住桶中水、组成八贝勒这个人的板子。 但他的板子参差不齐,有几块还特别短,这就注定了八贝勒留不住多少水,搞不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这种事情,当事人起了心思,旁人没法劝。 前年何焯请王鸿绪登山赏秋叶,当时八贝勒就在。还有阿尔松阿,和安王府的几位国公,王鸿绪与他们也算是相谈甚欢,当时未觉不妥。谁知道这两年相处下来,王鸿绪看老八着实不成,而揆叙替直郡王递来了橄榄枝。 “郡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季友多夸夸八贝勒,帮他坚定心志。”揆叙笑的坦荡无垠,神情中毫无阴翳:“旁的事情,您不必参与,自然有人来做。” 王鸿绪年纪大了,如今就指望修书事成,平安致休。谁让他一时糊涂,没看出八贝勒一早就野心勃勃。何况揆叙是他老上级的儿子,多年相交彼此了解,揆叙也保证王鸿绪绝对能全身而退。 “季友知道普奇这个人吗?”揆叙笑道:“那是八贝勒塞到废太子身边的,如今不也安安稳稳做着国公,难道直郡王还没有八贝勒能担待?” 高士奇已经死了,去世之前曾经给王鸿绪写过一封信,叫他千万不要牵涉到储位之争这种事里,他应付不了。为了子孙后代和自己不至于晚景凄凉,王鸿绪明智的接过了橄榄枝。 这年下第一场雪之前,皇帝下旨处死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与阿尔吉善,凌普父子、托合齐、齐世武、耿额皆以“贪婪不法”等罪名处死,长泰、纶布等被削爵圈禁在府,不出一月,长泰一病而亡。 赫舍里氏的其他人也遭到了削爵、罢官等处分,德安也不例外,但好歹捡了条命。太子詹事府的属官,辞官的辞官、降级的降级,但康熙没有对他们大动干戈。 如此废太子一案就算结了,然后在过年之前,直郡王带着弘晗回京的时候,就听说有人上折子给康熙,说废太子不孝,废了也就废了,但皇上您不该因为废太子不成器而伤心,应该决定谁来做下一位太子,以“固国本,续宗庙,安四海之心。” 但康熙态度莫测,这本奏折的内容被他昭告朝廷,皇帝本人却没有发表任何态度。一时之间,京城中议论甚多,入城的时候,弘晗听出来迎候的秦吉了说道“如今都说皇上打算立年轻皇子。” 如果康熙要立直郡王,他完全可以直接下旨,因为直王是长子,其人并无劣迹,名声也没有值得说嘴的问题。但皇上既让大家听说了这本折子,又不表态,说明他想立的人或许名分不那么正。 就这样,在某几波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八贝勒,今上爱子,将要入主东宫”的消息,居然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竟无人不知。 弘晗瞄了一眼,他阿玛的脸上都是愉快的笑容,仿佛听说了世上最好的消息。 “朕放出消息,外头如今怎么说?”养心殿里,康熙叫过佟蔺,问道。 小佟侍卫却支支吾吾,最后硬着头皮道:“回皇上话……外头都说,您想要立八贝勒为储。” “什么!”康熙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他甚至笑道:“你这小子,莫不是去内务府的时候,听那帮狗才胡说的。”胤禩毕竟署理内务府多年,底下奴才为了捧主子什么话都敢说。 佟蔺赶紧摇头:“皇上,不是奴才瞎传,也不是内务府,是大街小巷都那么说。闲着泡茶馆的旗人,如今嘴里都是八爷母家出身不高,可谁知居然有今天。” 康熙的笑容从“你扯淡”,变成了骇笑,然后一叠声吩咐道:“去把鄂伦岱给朕叫过来!” 废太子一案也是鄂伦岱经手的,能公开的部分让刑部、大理寺处置,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东西,自然是鄂伦岱来查访处置。鄂伦岱的领侍卫内大臣悄没声的又回到了他身上,如今正在高兴的时候,打算在家附庸风雅赏雪,就被皇上催命似的叫到了宫里。 “外头的事儿你听说没有?” 康熙张嘴就问,给鄂伦岱弄糊涂了,什么事儿我知道啊。表兄弟俩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佟蔺在旁边使眼色,悄悄告诉这位族亲“八”。 哦,老八的事儿。鄂伦岱还真听说了,不过他当成了笑话,本来嘛,还“今上爱子?” 得咧,他这皇上表弟谁都爱,前提是您别给他找茬。就这会老八这通折腾,不管是不是老八折腾,皇上肯定不爱他了。鄂伦岱鄂国舅压根没当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康熙晚年还是信娘家人,九门提督隆科多不说,鄂伦岱也是领侍卫内大臣,搞噶礼、找到长泰的儿子干太都是他一手办的。好家伙,还真是娘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第213章 康熙:朕有一个天才的主意! “外头人都说, 搁过去老八也就封个国公,可皇上您给他贝勒爵位……”鄂伦岱瞧着康熙的脸色,总算谨慎了一次,斟酌道:“那可不是尤为爱重吗?” 康熙的脸色活像是见了鬼, 他张口几次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尽管他满心都是对这种言论的驳斥:胡说八道, 朕没有!老八那是下去稳住安王府, 是夺旗份、是办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