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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炮灰白富美 第27节

    他死死的盯着王老二,怎么也想不通他哪里来的胆子跑到团长这里来告状。

    这事他是知道的,不光知道……他还动了自己的关系替卜胜武平了这个事,连队上的战士平常想要调走相当困难,基本上在一个连队工作生活十来年都是正常。王老二会被踢到林场去,他是出了力的。

    真要细查起来,他也得被拉下水。

    王老二本来就对卜胜武一直有怨气,男人谁还没点血性?

    他为了妻儿躲卜胜武躲到了林场,压着那口气,可他卜胜武居然还往他们家钻。

    今天从他们家门口绑了燕桑榆,下一次绑的说不定就是他儿子。

    况且他还欠燕苍梧一个天大的人情,刚刚又吃了知青的东西,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索性豁出去了。

    王老二看都不看一眼卜银虎,他大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嘴里没有一句是瞎话。就光是卜胜武把我从渠沟上踢下去的事情,您现在回五连问问,可都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他卜胜武就是个杀人犯,没什么他不敢干的。今天你要是不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兄弟可就没条活路了。”

    团长侧过头又看了一眼卜银虎,“卜主任,这杀人犯就是你的侄子吧?这些事情你知不知情?”

    卜银虎的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汗水。

    他这会儿哪敢说知情,只能支吾着说道:“不太清楚。但这件事我觉得还是需要调查调查,以事实为准绳。”

    燕苍梧说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倒在其次。团长同志,一个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的女知青经过组织分配来到了我们林场,她叫白玲,暂住在我家。我更为她担心,今天卜胜武对她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我担心她会遭到卜胜武的报复。请您将她调回团部吧。”

    王老二附和,“是啊。他卜胜武什么做不出来,这女知青要是留在我们林场迟早都要被他糟蹋了。”

    两个大人说话,燕桑榆就哭,一个劲的哭,也不是干嚎。

    他是真有眼泪,哭得极富感情,感染着其他听到哭声的人都心酸,觉得这一家子肯定是被欺负狠了,小孩才这么委屈。

    崔江涛拉开门,“小王,去将女知青带来。”

    卜银虎眼前一黑,他卜胜武到底是惹了多少事?

    怎么欺男霸女,他就没个消停的?不都给他整了个知青媳妇了吗?还搞人家女知青干什么?

    崔江涛转过身来看着卜银虎,冷笑一声,“卜主任,我倒是想知道你的好侄子还能做出多少好事。”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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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 卜银虎听着干事的脚步声远去了,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心上,踩得他心头发慌。

    紧接着远远的传来一声关门声, 脚步声又慢慢接近了。

    同样一声关门声, 听在宋健民耳朵里,却让他那双原本闪烁着些微喜悦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他沉默的听着白玲的脚步声远去,心里失落又空荡荡的。

    白玲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他怎么能继续自欺欺人她只是在闹别扭,她其实还是喜欢他。

    是真的变了, 白玲没有以前那样喜欢他了。

    在d城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说他配不上她,她那个继姐也是这么说,她父亲也看不上他。

    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宋健民控制不住火气, 冷下脸。

    旁边的知青靠过来揽着他的肩膀, 低声劝他,“算了吧。健民,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在意的。世上比她好的姑娘多了去了。”

    “她有什么的啊, 也就一张脸。哪里比得上文雅。”

    宋健民一把将他推开,“滚。你他妈的懂个屁!”

    知青被他这一推,肩膀直直撞在墙上, 他吃痛捂着肩膀也不敢说什么。

    文雅的嘴唇动了动, 带着哭腔说道:“宋健民, 你怎么好赖不分啊。”

    其他人都惊诧的看着宋健民。

    他们都没想过宋健民会生这么大的气,就连文雅哭哭啼啼的过来求他们帮忙的时候,宋健民都是吊儿郎当的没见多生气。

    宋健民拉开会议室的门, 追了出去。

    他要搞清楚白玲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白玲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

    要是她真被人欺负了, 他也要搞清楚谁他妈的敢欺负她。

    白玲一进门,卜银虎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抢着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被卜胜武糟蹋了的女知青?”

    当了几年的主任,卜银虎的眼睛练得毒辣,他能从一个人的神态中一眼分辩谁好惹,谁不好惹。

    这姑娘年纪小,生的漂亮又清纯,瞧着乖,他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好欺负,面皮薄的。

    他不信这样面皮薄的小姑娘还敢承认自己被人糟蹋了?难道她不要脸,不做人了?

    白玲脚步一顿,她多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男人。

    看他的衣着像是个干部,这个办公室里只有这个男人对她似乎很有敌意,且她从来没见过。

    卜银虎见白玲不说话便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吓住了白玲,他紧接着又皮笑肉不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诬陷一个□□的好战士对于你们这些下乡接受再教育的知青来说可是十分严重的政治问题!”

    他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对白玲理所当然说道:“你现在最好先交代一下自己家里的成分,自己身上的历史问题,为什么下乡?”

    他吓唬知青是相当熟练的,这年来插队支边的知青十个里不说八个,至少五个都是黑五类,地富反坏右。

    年轻知青们一心想要扎根农村靠着自己的表现洗刷自己身上的成分问题,耻于提起自己身上的那些历史遗留问题。

    燕苍梧浑身一颤,忍不住担忧的去看白玲。

    出乎意料的是,白玲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如他所愿露出惊惧害怕的神色,她皱眉道:“我家里的成分?真是有意思,这年头不追究□□犯的问题,反倒受害者还要被追究身上的历史遗留问题?”

    卜银虎厉声道:“别左右而言,油嘴滑舌。你的父母是不是黑五类!”

    白玲气笑了,“我的父母都是军人,我是军人的女儿,贫农的孙女。我在学生时期数次被评为先进。历史问题嘛,还真没有。”

    卜银虎根本不信,一拍凳子,横眉竖目,“你的成分要是一点问题没有,父母都是军人,为什么下乡?这都是有据可查的,别想着靠欺骗干部蒙混过关!”

    白玲来了火气,“那您去查好了。我为什么下乡,家里成分好就不能下乡了?周总理的侄女都下乡了,我是知识青年自愿建设祖国。怎么让您说的跟犯了罪下乡劳改一样。您就是这么理解党的政策?”

    卜银虎,“反了你了,一个来接受改造再教育的知青还敢威胁我的错。你就是这么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崔江涛不悦道:“卜银虎,你吓人家女知青干什么?”

    团长和蔼的对白玲说道:“知青同志,不要怕,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们反应。71年中央就发了26号文件,凡是□□女知青的,意图□□女知青,都要依法严惩。干部利用职权为非作歹的,要撤职查办。包庇怂恿犯罪分子的,要给予严格的纪律处分。73年□□,□□又发了104号文件,通告全国判处黑龙江兵团两个□□女知青的干部死刑。只要你如实的反应情况,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严惩罪犯。”注:1

    听话听音,卜银虎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得,他眼皮直跳,声势这才弱了下来。

    白玲从崔江涛口中听到卜银虎三个字,便了然了。

    这又是卜家的人,看年纪应该是卜胜武的父辈,不是那个卜胜文的纺织厂厂长亲爹,就是那个革委会的二伯。

    难怪她一进来,他就对她敌意这么大。

    她转过头看向崔江涛,“政委同志,团长同志。情况是这样的,今天卜胜武闯到了我的住处,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根本不认识他。但他一见到我就想要伸手拽我,拉扯我,说我是个被睡烂的贱货。我的房东,燕苍梧为了保护我不得不打了他一个巴掌。他们几个大男人,可以轻轻松松的把燕桑榆绑走。如果没有燕苍梧同志。恐怕我今天也要被绑走了。”

    燕苍梧,“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都很恐惧,所以立刻来找您了。”

    卜银虎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这个女知青居然真的敢大庭广众的告一个男人对她欲行不轨。

    要是别的时候,没有团长和政委看着,他是有法子把事情压下去的。

    但现在团长和政委都在这里。

    他脸色难看至极,想要开口辩驳,但又想到团长刚才说的那个26号文件,包庇犯罪分子也要给予严格的纪律处分。

    察觉到崔江涛扫来的目光,他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闭上嘴,情绪却更焦灼。

    73年的那份文件,他组织人学习过,□□知青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干部,资历老,都被判了死刑。

    这会儿作风问题本来就严重,更何况是对女知青欲行不轨,说不好能判的多严重。万一真给判个死刑可怎么办?

    卜胜武才娶了个女知青,连个后人都没有留下来。他要是死了,岂不是绝后了。花了那么大功夫娶的女知青也白娶了。

    王老二,“团长,他们这样的行径跟土匪有什么两样?一群男人绑了小孩敲诈家长,还想绑女知青。光天化日之下啊。他们眼里哪里还有半点纪律!”

    燕桑榆哭哭啼啼,“那个卜胜武还说要给知青姐姐好看。”

    白玲看了看团长,又看了看崔江涛,“我相信党和政府是我们知青最坚实的依靠。”

    崔江涛看着卜银虎,“卜主任,你平常最会抓清队行动,这证据铁板如山。你什么意见?”

    卜银虎心中又急又气,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个笑,“我没意见!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他还敢有什么意见,有点意见那不就成了包庇怂恿犯罪分子。

    卜胜武这个没用东西,做事都他妈的做不干净,活该滚去劳改队。

    他这都给他擦了几次屁股了,这下好了,想擦都擦不了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早该下狠手收拾卜胜武两顿,省得他把自己弄进了劳改队。

    崔江涛,“卜主任,你怎么能没意见呢?处理结果,我看还是需要你给个详细意见。这方面你可是专家啊。”

    卜银虎像是看到了一点希望,又直起身子,整个人向前倾,极力的说服道:“我看念在卜胜武是初犯,过往表现良好。估计也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一念之差。咱们要不就从轻,让他去劳改队接受思想改造,改造上两年好了。”

    既然罪是逃不掉了,那只能争取把惩罚弄得轻一点。

    团长笑眯眯的,“我觉得还是按着卜主任你原来那个法子好,你不是刚刚要给知青开大会吗?不开大会,卜胜武怎么能够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他怎么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呢?咱们就召集全团的战士给他开个大会嘛。刚好也是给几个连队敲一敲警钟。”

    卜银虎的肩膀一下颓丧的垂了下去。

    革委会开大会的程度和兵团开大会的程度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兵团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过大会了。

    这全团人都来,他大哥,他弟,他们一大家子不也得来。卜胜武这不光是丢自己的脸,是连卜家的脸都丢光了。

    别人会怎么说他,怎么在他们家背后指指点点?

    ‘他卜银虎天天给别人开大会,现在好了,自己的侄子成了杀人犯□□犯,也要开大会了。’

    ‘瞧瞧啊,卜家出了个□□犯,杀人犯。一准是卜厂长和卜主任教得好啊。’

    从前他怎么说那些地富反坏右怎么骂那些地富反坏右的家属,别人怎么说卜胜武,怎么说他,怎么说他这一大家子。

    卜银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又是怎么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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