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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道:“爱姬识大体,本王甚感欣慰。本王就喜欢懂事儿的人,这一番苦可不能让爱姬白受,回头儿本王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爱姬一个公道……” 宸王顿了下,道:“只是爱姬这边,‘孩子’没了,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可别再回头儿让人发现你本无身孕,那可是给本王和你自己,都找了大麻烦。” “是……殿下放心,妾身心里有分寸的,绝对不会辜负殿下为妾身的筹谋。”青萝道。 事到如今,宸王为何一直不让她“小产”,她已经全然弄清楚了。宸王就是要等有人真的出手害她之后,才顺水推舟。也就是说,宸王早就等着让人来害她呢,今日的这一番腹痛之苦,她是必受的,是宸王让她必受的。 也是,在王府里的吃住、宸王给她的身份,也不是白给的,不得让她付出点儿什么吗?若是由始至终,她对宸王都没半点儿用处,此时她也就没有福气躺在这张床上了。 所以不过是一番刀绞般的腹痛之苦,她还忍得住。也觉得,受得值得。 之前风月场所中的摸爬,让她学会了装傻。什么事情知道了、看破了,没有必要说出来。只要算一算这事儿到底划不划算就行了。如果划算,不管是怎样的屈辱怎样的苦,她都能忍。 宸王见她听话,也知道这时候她一定已经回过神儿来,明白事儿了,便也无心思在此逗留。只是随意关切了几句,便带着容菀汐离开了。 之前他想让菀汐过来提醒青萝一番,原本菀汐也是要过来的。但不知怎的,想了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了,说时日长了,她自己总能想得通。看来还真被菀汐给说中了。这女人,真是看什么事情都准得要命。 “回昭德院吧”,宸王道,“自打我病了,你就陪我一直住在昭贤院,怕是想念你那屋子了吧?” 容菀汐嗔了他一眼,心想你要借我的屋子办事儿,你就明说,何必要弄得好像多为我着想似的? “是怕让这些杂事给你那昭贤院添晦气吧?”容菀汐笑道。 “你看你,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本王是怕你想雪绒了嘛!还有初夏和知秋,我看你也放不下……至于你说的么,只是顺带着而已……女人们一吵嚷哭啼起来,的确会坏了本王那昭贤院的好风水。” 一进昭德院的院门儿,宸王就嚷嚷道:“初夏,知秋……” 伴着宸王的嚷嚷之声儿的,是雪绒的汪汪叫。不管有多久没见到宸王,这小家伙都依旧不给宸王面子,一见面儿就像要和他决斗似的! “起开!”宸王轻轻抬脚踢了扑上来的雪绒一下。 雪绒自觉威严受到了挑衅,后退了两步,仰着头,对宸王叫得更欢了。 “殿下。”初夏和知秋急匆匆的从后院儿奴婢房里跑了过来。 这俩丫头见有人儿回来了,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好像久开张的青楼里的姑娘,冷不丁见到来了两个阔财主一般,就差冲上来抱他们的大腿了! 呃……咳咳…… 容菀汐觉得,真是太对不起这俩丫头了,竟然在心里做了这一番比喻。整日和宸王腻在一起,果然是近墨者黑。 “你们去,把各方各院的夫人、丫鬟,以及厨院里的嬷嬷奴婢们都叫过来。对了,让吴嬷嬷和敬敏也一并过来听。”宸王吩咐道。 “是。”这俩丫头同时应了一声儿。 刚要转身往外走,初夏忽地停住脚步,问道:“殿下,要叫薄妃娘娘的娘家人吗?” “叫他们做什么?就当后宅里没有这俩人。”宸王道。 “是。”初夏应了一声儿,拉着知秋跑出去了。两人还边在路上分摊了活儿,将这几个院子分为两拨,一起去叫。 宸王转身回屋,很是自觉,是一点儿风都不让自己吹。虽然天气转暖,但五月初的风还是有些凉,宸王可是个相当惜命儿的人。 容菀汐心里猜测着宸王可能对薄馨兰的处置,并未说什么。 以宸王的性子和对她的保护之意,所作出的处置很有可能是——让薄馨兰先生下孩子,然后赐死。 这样,那孩子便成了没有生母的,自然会收入到她的房里来。孩子刚出生,便由她带着,以后她便是这孩子的母亲。即便日后她一直无子,但膝下有一个养子或养女在,也不会让人诟病什么。 可日后,她真的能坦然的面对这孩子么?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她的良心上,真的过得去么? 但此时事情还未下定论,她也不好说什么。等宸王定了薄馨兰的罪,之后再运作也来得及。薄馨兰真的有孕在身,对付薄馨兰,宸王不会像对卢采曦那么痛快。 府里的各房主子们,早就知道了有事发生,自然也料到了了,她们又有机会去见殿下了。只是这机会,此时她们却不想要。但无奈,躲也躲不了。 不多时,已经空了很久没有主子住的昭德院,便又热闹起来。后宅里的所有主子奴婢,连带着厨院里的方嬷嬷和奴婢们,都过来了。 宸王和容菀汐分居左右两个主位,几位后宅主子们也都按照各自的位份,左右坐了。后宅各院的奴婢们,侍立在自家主子身后,方嬷嬷和厨院的奴婢们,则是站在门口儿不远处。 宸王目光沉沉地在他这些女人们的脸上扫过……此时,虽然被宸王看得发慌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人人都不能表露出来。就是心里头再紧张再害怕,也只能端坐如常,原本不是很能沉得住气的闵红媚和齐月灵,此时都如薄馨兰似的,俨然一副死气沉沉的闷葫芦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