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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纳下意识地点燃火焰。因为他只能使用温九一的左手,在放开温九一的头发后,那些预备吃掉雄虫脑子的可疑物质纷纷掉落。 甲板上的水珠快速凝聚成水龙卷,班纳降低重心,大量火焰从左手手掌心爆发,黑气与火焰壁障汇集成泼天雾气。小海胆扒住最近的固定物,站稳后伸出手。 他的背后空空如也,徒留几根绳子垂落在地上。 利器破空声从左右传来,第二轮攻击比班纳想象得还要快。他的反击早已在格挡的瞬间准备完毕,左手掌心对准了风来的方向。 半尺长的火焰撕裂雾气,厚重水汽中一闪而过白色焰火。 火。 失去左手对雄虫来说只是一件小事。他还有右手,还有两条腿,还有最倚重也是精神力所在的大脑。钢锋般的外焰打穿打穿班纳的上颌骨,击穿了脑部。 已经抓住雄虫肩膀的左手慌忙松开。 温九一一脚踹倒这具尸体,踩在自己的左手上。沉重的尸体倒在甲板上,所有雄虫感觉到结实的精神触角围绕着温九一打转,暴风酝酿的前夕,左手竭力挣扎,但他自己选择了融合到班纳的身上,给自己重新打上了枷锁。 小海胆看着那只古怪的左手吸干了班纳,在大家祝福下和雄虫结婚的寄生体班纳瘪成骨架和皮。 有刀吗? 温九一对自己的左手毫无怜悯之情。 接过雄虫递上的砍肉刀,他剁剁两下重新把这只手砍下来,随便兜在一个黑色布袋中。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水声,小海胆迅速点亮灯照过去,从天上掉下来无数的鱼和虾,每一条鱼都有小臂长,它们跳动着将倒在地上的雌虫和寄生体们拍醒,用暴力提醒这群废物到底有拉垮。 你们没死吗?小海胆瞪大眼睛。 温九一瞥了那些鱼和虾,海水乖巧地收缩回海平面内。水面展开波浪,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温九一提着自己的左手,在人群中扫过去,精神触角盘旋在船杆上,雄虫、雌虫、寄生体们在互诉衷肠后,找出箩筐把水大人恩赐的鱼和虾捡起来。他们用白布包裹班纳和雄虫的尸体,将这对苦命鸳鸯送到海里。 阿列克呢? 温九一注视着小海胆。 小海胆撩起袖子蹲在地上捡鱼。经过今天短促的战斗,船上所有雄虫都将温九一放在与小海胆同样的位置,如果温九一是雌虫,他今天晚上不会寂寞。 小海胆说道:我在甲板下,不知道哎。 你的水大人把他带走了。 温九一早该想到这一点。世界上不存在无欲无求的圣母,到了七号所在层级的寄生体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阿列克在哪里? 小海胆挠挠头,他身上都是鱼腥味,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你觉得是水大人带走他,就去问水大人。 教我寄生体行为学的老师说过一件离奇的事情。温九一慢慢走进,几百年前,虫族有一颗矿产星球,被寄生体妃厉抢夺后,一直没有拿回来。三十年前,我们好不容易打了胜仗,想要拿回来时,那颗星球不见了。 前来交涉的寄生体告诉我们,楠\枫就算我们找得到那颗星球也无法继续开发。温九一的语速变得微妙,那颗星球被高等寄生体用水覆盖,星球上不存在任何陆地。而那位寄生体这么做,是为了解放一位当时被其他寄生体奴隶的雄虫。 他淹没大陆、抹除星轨,最终得到了那只雄虫。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小海胆揉揉自己头发,你说的雄虫是我祖父的雄父。 重新介绍一下。小海胆板起脸,我叫锂铍,雄父叫锂铍,祖父也叫做锂铍,祖父的雄父还是叫锂铍。 记忆宫殿第三层。 呼。污浊的气混合污浊的血落在地上。 一只脚踩碎血珠,接着碾在雌虫的脸上,阿莱席德亚用牙松开拳击绷带,浸湿的血沿着边缘垂在阿列克突出的白骨上。阿莱席德亚蹲下身,用手背松松垮垮地拍打阿列克的脸颊,气势不错。 他戏谑的眼神拯救不了阿列克涣散的眼神。 喂。阿莱席德亚更加用力地拍打弟弟的脸颊,嘲弄道:笨蛋阿列克。 阿列克吐出淤血,张开嘴缺氧般大口吸气,血泡在他嘴角鼓起又瘪下去。 认输吧。阿莱席德亚微笑着催促道:你难道想要再打吗? 阿列克颤颤巍巍地支起身体,他还没有站稳,便被哥哥一脚重新踹到在地上。乱拳不分轻重砸在阿列克的脸上、手臂、腹部,他不得不蜷缩身体保持脏器安危。 废物!阿莱席德亚的脸上溅起血花,你这种废物居然敢挑衅我,起来!给我起来! 反正不是他自己的血,他一点都不在乎。 阿莱席德亚拽着自己的笨蛋弟弟重新回到了擂台上,阿列克努力勾住台阶边缘,手指在擂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 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打得过 起来。我还没用力呢。又是一脚,阿列克脑壳嗡嗡作响,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好不起来,眼前飘落无数雪花,葡萄一般大的血珠挂在他的鼻尖上。而阿莱席德亚却依旧踹着他,用拳头和巴掌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