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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寒洲闻言,面上愉悦之色便收了,淡淡道:“你还记得为他人穿了十几年白衣?” 虽然馥橙年幼的时候衣食住行皆是皇后的人在安排,自然按着太子的喜好来,没法自己做主,但在晓事以后,馥橙还是选择了穿太子喜爱的白衣。 俞寒洲过往见了馥橙一面,知道不是要找的人,也不曾再去见,可到底生得一模一样,顶着那张脸常伴太子身侧,言笑晏晏,怎么都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可以接受的事。 男人面上没有笑意,眸色也看不分明,馥橙认真观察片刻,道:“你不是说,以前的我你都不理的吗?只在意现在的我?” “嗯。”俞寒洲很快顿了顿,像是顾虑什么,反而倾身哄起馥橙来,“过往本相从不曾在意,如今你在我身边,便足够。” 馥橙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哄自己的样子,好像刚刚生气嫉妒是不曾发生的事一样,便有些心软。 他蹙了蹙眉,片刻后伸出手去,慢吞吞地握住的俞寒洲的一根手指。 微凉的手心贴上温热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我知道你的意思,没有误会你。” 少年双眸隐隐透出些许傲慢,又慢吞吞道:“为活着的人穿白衣服有什么好的,又不吉利。” 俞寒洲闻言震一震,倏而反手握住了馥橙的手,捏了捏馥橙的手心,低声斥道:“这种话也说?” 为当朝太子送丧,哪怕挺像那么回事,也不该由馥橙来说。 馥橙这般纯真,起码在俞寒洲这里单纯得很,并不是会随意说这种话的性子。 可馥橙见俞寒洲像是要教训自己,一时也气鼓鼓的不干了。 他像是要突破男人认知似的,哼了一声,眉眼骄矜地冷淡道:“他对我又不好,他亲娘要我的命,我说以前是给他送终,有什么不对的,我就当坏人咒他。” 原主坑了馥橙好几次,自己又执迷不悟为太子而死,馥橙说他几句坏话怎么了? 要说死者为大,那馥橙还没穿越的时候也是死了的,怎么不见原主尊重一下他的意愿呢? 要不是俞寒洲喜欢馥橙,馥橙如今吃的苦只会无穷无尽。 “我对那些对我不好的人,就要骂,你不喜欢就不要理我。”馥橙狠狠挠了一把男人的手心,显然自己把自己搞生气了。 俞寒洲一时微愕,忙俯身将他抱起来,哄小孩子似的转了个圈,又去亲他的眸子,哄道:“本相并非此意,你如何就给我定罪了?” “可这不是怪你吗?”馥橙言之凿凿,又掰着指头数,“要不是你吃醋,我也不会想起来以前的我为了太子穿白衣,也就不会想起狗太子,不会想骂他,就不会说恶毒的话咒他了。” 馥橙控诉地瞅着俞寒洲,道:“反正我就算是个坏批也得怪你,我本来很佛不骂人的。” 他满眼的水意,看着委屈极了。 俞寒洲一时还真有些后悔,抱着人晃了晃,哄道:“好,是我不对,不该乱吃醋。橙橙就算说太子坏话,也是为了安慰我,不该训你。” 何况小被子骂以前的「馥橙」,其实也是在自己骂自己,算起来更委屈。 “本相并不觉得橙橙有哪里不好,他们待你恶毒,难不成你还要当菩萨么?” 俞寒洲试图跟小被子「同仇敌忾」。 “咱们就咒他。本相给你报仇。” 馥橙听了,这才感觉好受了点,软软靠到俞寒洲肩上。 他感受着男人轻吻自己额头的动作,道:“你不喜欢我骂人吗?” “没有的事。”俞寒洲失笑,“若是换本相来,可不只是咒一两句,而是真要他的命。本相不愿你说那些,只是觉得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馥橙疑惑。 俞寒洲眉眼温柔,看着他。 “我的馥橙这般美好纯真,就该无忧无虑。本相宁可你不懂,这样过往的一切便伤害不到你。” 仇可以由俞寒洲来报,但已经发生的一切却无法抹去,所以宁可馥橙不懂。 “可我本来就懂的。”馥橙看着俞寒洲,有些狡黠地抿出一抹笑,“我知道他们是坏蛋,但是我很懒,不想理,所以我假装不知道。” 馥橙用指尖点了点俞寒洲的心口,道:“我是看你不高兴,才支棱起来骂太子的,要不然我才懒得骂。” 当坏批有什么好的,他要当咸鱼。 俞寒洲始终盯着那细白的指节,只觉得被少年戳中的地方有些灼热得过分。 男人不由轻笑一声,配合道:“好,本相知道了,以后再不乱吃醋,耽误橙橙躲懒。” 馥橙捂住了俞寒洲的唇,道:“你不能说我懒。我在你这是美人,是小祖宗,宝贝。” 想了想,他又要求:“要不你把刚刚,我说的话,都忘了,就当我没说过。” 俞寒洲几乎被逗笑,轻咳了一声,忙忍着笑意道:“好,都忘了,橙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 馥橙这才满意了,收回手。 只是他刚刚那般「作」,本就是脑子一热,被俞寒洲哄得晕头转向得意洋洋的,这会儿俞寒洲答应了,他也冷静了,反而有些无地自容…… 馥橙默默埋到俞寒洲肩上,把脸藏起来,假装自己睡着了。 只是那泛红的侧脸和红彤彤的耳朵,总是欲盖弥彰。 当个作精可真是难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