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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所以,跟徐明海阅片后有的放矢的循序渐进不同。秋实的攻击完全是遵从本性,由外至内,向死而生的。 这下算是要了徐明海的命。 尽管他心理上已经接受了对方,但架不住身子骨仍是肉做的。秋实每一次的冲击,都像是挥舞着镐头刨着徐明海的内脏。 这致使徐老板一改往日的不服不忿,扯着脖子喊了半天的“祖宗,差不多得了!”“我跟你说,你再来我真急了!”“啊啊啊啊啊,疼!”“果子哥,饶我一命吧!” 而此刻,一脸餍足的人在喷头下抱着徐明海,软软地说哥你别生气,就好像刚才那场激烈又痛苦的情事只是徐明海的幻觉。 “我爱你。” “哼,”徐明海脸上一红,心头仍是突突的,嘴上却说,“卖乖也没用!你说你,怎么不干脆拿刀活劈了我啊?” 秋实哼唧:“舍不得。” “没瞅出来,”徐明海在对方额头上弹个钵儿,“小混蛋,没轻没重的。” 听话听音儿,秋实想,这篇儿算是翻过去了。 “你今天还去店里吗?” “去啊,大礼拜六,正是赚钱的日子口儿。”徐明海快速给俩人身上冲去泡沫,“一会儿咱俩吃完早饭我把你送到胡同口,你补个回笼觉,今儿在家里好好学习。” “学不下去,”秋实一个劲儿蹭徐明海,并学九爷用戏腔唱,“从此君王不早朝~” “切,你这是哪门子的昏君。”徐明海一只眼瞅着门口,一只眼看着面前的人,然后迅速抬起对方的下颌,一歪头咬了上去。 “你把我搁那儿吧,我给九爷买些好嚼的点心带回去。”?路上的时候,秋实瞅见「稻香村」的招牌,指挥徐明海停车。 “成。顺便给哥带几块桃酥,还有……” “还有山楂锅盔,果酱盒儿,起子馍。”秋实如数家珍。 徐明海胡撸对方的头发,夸赞:“爱妃上道儿。” “大王过奖。”秋实从副驾驶下蹦下去,进门前特意回头冲着徐明海挥了挥手,送出个爱意浓稠的笑。 徐明海被电得不轻,于是飞快回了个媚眼一打轮便往市场开去。 他一路心情极好,一面哼着歌,一面听着电台里俩主持人不着四六的胡侃。当他被个无聊段子逗得哈哈哈大笑的时候,突然乐极生悲,屁股抗议似的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妈的!把这茬儿忘了!徐明海赶紧敛起笑,活动一下散了架的身子骨,以一个前重后轻的尴尬姿势继续开车。途中,他想起昨儿夜里俩人的癫狂无度,一双眼睛便开始不自觉往马路两侧扫去,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酒店宾馆可以拿来日后幽会。 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很久之后,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的徐明海通过某部古装连续剧才知道。原来那日秋实开玩笑说出的话是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而长恨歌的最后一句则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如此不祥的意味,俩人当初却谁都没有在意。他们只记得北京那天天气好极,连阳光都是甜的,晒到哪里,哪里就散发出着蓬松幸福的香气。 第72章 真金不怕火炼 秋实拎着满满一袋子「稻香村」回到大杂院,一进门迎头就撞上徐勇。秋实没防备,嗓子眼儿一紧,差点张嘴喊爸。 “呦,果子。怎么这个点儿打外面儿回来了?”徐勇手里拿着橡胶打磨片,像是正准备补车胎。 “徐叔,我刚出门儿买点心去了。”秋实欲盖弥彰,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您看看有合口味的吗?” “你徐叔跟你海哥可不一样,我最不喜欢吃甜的。”徐勇摆了摆手,又打趣,“我说果子,你怎么买趟点心就跟出去打了趟狼似的,弄得上上下下都这么狼狈?” 徐明海他爸为人向来和气,心也细,方方面面都像是依着李艳东的反面刻出来的,也不知道两口子当初是怎么走到了一起。 秋实虚晃一笑,赶紧一溜烟跑进南屋。 今天秋老虎厉害得要命,早上分明才洗过,几步路走回来又是一脖子汗。秋实放下东西,把上衣脱了,拿着毛巾走到水管子旁。大杂院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条件讲究,他把身体弯成90度,直接拧开龙头哗哗就冲。 半晌。 “冷不冷啊?果子。” 伴随着这个问题,徐勇的鞋隔着水帘出现在秋实的视野内。一双外贸的“迪亚多纳”,徐明海孝敬他爹的。 “不冷。”秋实赶紧起身把水管让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 “行!到底是小伙子!年轻,火力壮,呵呵。”徐勇眼睛里似乎盛着某种戏谑,神态很像开玩笑时的徐明海。 秋实不明就里,只好和对方一起“呵呵”。 好不容易“呵呵”完,秋实回屋把衣服内裤从里到外统统换好,拿着点心跑到九爷屋里。 老头此刻正坐在木头椅子上,手里捏着张照片,人像是睡着了。秋实蹑手蹑脚把吃的放在桌上,谁都没惊动,蹲下身子歪头看。 照片上面的年轻男人身着浅色西服,面容清隽俊美,眼神明媚。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旧时代特有的贵气。看尺寸应该是张合影,可惜,只有半边儿。 “果子来啦?”上方的人缓缓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