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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颜凉恰到好处的退了一步,避开了那飞溅的油花,他垂头看着辛苦了一晚上的菜肴化作一滩难以收拾的垃圾,泼洒的红油凝在地毯的表面,像是新鲜泼上去的血。 耳畔,是秦渊喑哑的低吼,一字一顿,带着嘶嘶地腥气:“我、不、是、他。” 颜凉“嗯”了一声,缓缓地弯下腰来,去拣那破碎瓷片,“我知道,你是秦渊。”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笑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削尖的下巴。 “大少爷之前的“教训”,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呢,您不用一直重复的。” 何况……宁曦也不喜欢吃辣。 颜凉心中如此想着,手指在不经意间划破了一道,流出来的血液沾染上红油,疼痛密密麻麻地袭上,他抽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秦渊捏住了手腕。 “薛池呢?滚出来!”大少爷一边怒吼着,气急败坏地将颜凉拉倒客厅,可怜的薛医生在楼上努力装着透明人,被这一嗓子嚎地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跑下楼,一看颜凉手上的伤口,气不打一处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再晚到一会儿,就已经止血了。 但抱怨归抱怨,寄人篱下的打工生涯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薛池陪着笑脸,勤勤恳恳的给“伤患”先洗手、后消毒,仔仔细细地包了个创可贴……然后继续滚回楼上,把空间留给两位神经病。 秦渊因为情绪起伏,这会儿口干舌燥地厉害,还有点儿眼花,但他是个要面子的,偏要居高临下地看着颜凉,却被后者轻轻勾住了手指,拉扯了一下。 “不吃辣的,我们换个别的好不好?”颜凉缠着创可贴的食指微微曲起,若有若无的磨蹭着对方的指节:“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这话就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分明是软绵绵的语气,却偏偏没有什么示弱的意思,可秦渊就像是被拿捏住了软肋。他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着那偏浅色的瞳孔里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忽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悲哀……因为他甚至无法确定,对方看着的人,是不是自己。 如果什么也看不见的话…… “秦少。”偏偏在这个时候,颜凉轻轻唤了他一声。 也就这仅仅两个字,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泼冷水,让秦渊一下从某种疯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他猛地喘了口气,伸手板起颜凉的下巴,哑声命令道:“……吻我。” 颜凉眨了眨眼睛,缓缓站起身来,一点点抬手,搂住了对方的颈脖。 他的动作很轻,就连吻也是轻飘飘的,像是刚脱落的羽毛划过唇瓣,还带着点儿热乎乎的体温。 可秦渊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就连挂在肩上的手臂都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但下一秒,又变成了一个轻柔地、缱绻的吻。 于是他不再多想,甘愿沉沦地按住对方的后脑,急促的舌尖撬开不设防的唇齿,迫切地吸吮着对方口腔的津液,像是饥渴了太久的旅人,终于遇到了一池甘霖。 ——哪怕这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海市蜃楼,他也甘愿在此刻沉溺。 丰富的床上经验与技术的好坏没有直接关系。 或许是秦渊很少认真去吻一个人,大多数时候,他甚至不屑接吻,于是在这种时候,他的吻变得凌乱且急促,尖牙咬破唇肉,血腥味儿蔓延开来,又囫囵吞下。颜凉感受到伤口被吮吸着,炽热的吐息点燃了咫尺的空气,他回应着对方的像是要焚烧一切的感情,又一边轻抚着男人紧绷的后背,一点点打破着对方的防线。 有时候颜凉觉得自己像是在饲养一直脾气不好且暴躁易怒的猛兽,时不时被咬伤一口也是必然,他已经能一边包扎着伤口,又主动送上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臂……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不被整个吞下肚去。 待一吻闭后,两人皆有些气喘,颜凉更是因缺氧而微微眩晕,苍白的脸上浮起大片红晕,他揉了揉眼睛,摇摇晃晃地站稳了,又抬起手来,刮去对方唇角的水渍。 秦渊的脑子还有点乱,一时间丧失了思考,眼睁睁看着对方用纸巾擦干净手指,转身倒了杯温水,递给自己。 “秦少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颜凉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没有事情的话,我想睡觉了……” 秦渊反射性地答道:“有。” ——可其实似乎也没有,长时间不见面的结果就是,两人间的隔阂又加深了,他对颜凉的了解仅限于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上,而不是面对面的交流。 而秦渊迫切地想要找到点儿话题,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没话找话似的开口:“……说说你自己吧。” 末了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着颜凉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刻意拔高了语气:“不准骗我,不然……你会知道后果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忙昏了头,周末有假,会加更!OTZ 第56章 这样的威胁,颜凉听过不下数十次,也没哪次是当了真的,这会儿淡定地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肘撑在翘起的膝盖上,手掌拖着下巴:“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 秦渊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干咳一声:“……小时候吧。” “小时候啊……”颜凉眯起眼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在你调查我的资料里应该有写吧?我的原生父母,是一对人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