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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忍着慌乱,在原地等片刻。她按按怀中的小玉匣,心想自己尚有一搏之力。 风若很快回来,满脸疑虑。他告诉徐清圆:“我见到一个人骑马出城,很熟悉……很多骑士跟着他在宵禁前出城。” 徐清圆:“谁?” 风若:“藏得很严实,看不太清……好像是林斯年。”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林家不是正被看押着么,林斯年不也是凶犯之一吗?韦浮还在家中老老实实地关着,林斯年怎么可能从林家出来? 风若大惊:“难道林承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大理寺已经封了林家,林承还敢放林斯年出去?” 风若说着又很不解:“……可是林斯年不是和我们站一边的吗?林承现在应该恨死他儿子了吧,怎么可能放他儿子出城?” 徐清圆咬唇。 第三方势力……或者说,林承的真正势力,出现了,对吗? 这就是晏郎君在等着的? 徐清圆当机立断:“风若,不回家了,我们去拜访韦师兄。” 风若:“我们怎么可能见得了韦郎君!” 徐清圆轻声:“我们一定见得到他。” -- 当夜,韦浮收到皇帝召见,要他进宫答话。 看守韦家的大理寺众卫士松口气,庆幸皇帝真的要开始过问这件大案了……他们看守韦家这两日,真的怕韦浮有一个不妥死在家里,他们都说不清。 马车中,韦浮闭目养神时,车停了下来。 他打开车门,看到拦路的,是他那位聪慧过人的师妹,徐清圆,以及晏倾那个武力高强的侍卫,风若。 风若见他依然不快,敷衍地抬下巴打个招呼,徐清圆则对马车一行人微笑,屈膝:“我受张府君所托,代大理寺前来问韦府君几句案情有关的话。不知韦府君方便与否?” 韦浮目若流水,若有所思地笑:“我倒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马车旁的卫士迷茫:“大理寺?大理寺先前怎么不问话,怎么让娘子你来……” 怎么会让一个不隶属大理寺的女子来问话? 徐清圆板起脸,刻意肃然:“此案目前仍由张府君掌审,张府君信赖我,我又有左卿先前给的吏员腰牌,问韦府君几句话,有何不妥?而且我一个弱女子,难道你们怕我劫持你们郎君?” 卫士们连忙说不敢。 徐清圆朝风若颔首后,提裙上了韦浮的马车。 上了车后,徐清圆便认真地告诉韦浮:“师兄,我想进宫,想跟着你见陛下一面。” 韦浮笑叹:“我便知道你不老实。” 徐清圆轻声:“师兄若是觉得难办……” 韦浮淡声:“还好,我来想办法。真晏倾的出现,是我对不起你。” 徐清圆面无表情,眼眸不抬。 韦浮知道她是真的为此生气,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他亦愧疚,道:“我没有其他法子,所有人都会超出我的控制,只有那个真晏倾,是你夫君送来给我用的……那个人虽贪婪无知,却是我能找到的不会被林承收买的唯一一人。 “因为他不会维护你夫君……他本就是那么一个人,正是因他本性卑劣,你夫君才能加以利用。 “这是你夫君与我的交易,我并不算错……我守了承诺让你置身事外,我不算过界,那我理应享受你夫君给的好处。” 徐清圆轻轻叹气。 她闭目低喃:“我不想与你吵这些,争这些。眼下,我只求清雨平安。” -- 韦浮让徐清圆充作自己的侍女,在卫士惊恐的复杂目光中,带徐清圆进了宫。 这场隐瞒并未过多久。 半个时辰后,徐清圆便已跪在大魏皇帝暮烈面前,以臣礼,叩见这位天下共主。 暮烈惊愕之后,又用崭新的目光打量这位纤纤女子。 他喃喃自语:“徐固的女儿…… “太子羡的妻子…… “你是真了不起,竟敢走到朕面前。” 他头疼无比,心焦万分。徐清圆清清雅雅地伏跪,如一朵山茶在这座过于广袤的宫殿中铺展,她的格格不入,让暮烈生了兴味。 暮烈手抵额:“朕知道你……蜀州和甘州的案子,你都帮了很多忙。朕为你专门开了女科,虽然因一些事耽误了……” 他沉默哦半晌,道:“有人还要我保你。罢了,我不问罪,你为何要见朕?” 徐清圆低垂着眼:“陛下,臣女知道自己言行过激,已犯忌讳,臣女实在没有办法,但凡有其他主意,也不敢和师兄这样欺瞒陛下进宫……可陛下是天下共主,天下之土莫非王土,我若真要求一人,只能求陛下。” 这样的话,没有一位君主不喜欢听。 暮烈不置可否:“你要求什么?” 跪得笔直的徐清圆抬起眼,长袖广带委地:“求陛下救我夫君。” 一直拱手立于一旁静听的韦浮,抬起眼,看到暮烈眸子微缩,紧盯着徐清圆。 暮烈缓缓道:“救什么?你夫君怎么了,朕不是许他离开大魏了吗?还是说,你们私下见过面……有聊过什么?” 徐清圆:“他未曾与我见面,但他应当已经与陛下见过面了。我只是猜出了陛下与他的交易,我夫君一贯是一个为了别人不惜自己的人……可我不希望看到他身死的可能,我恳求陛下放过他,救他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