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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后却仗着跟了傅清来的,都是他手下的亲兵,便大胆地说:“你们且退下,本宫与富察大人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说。” 傅清面色紧绷,不知如何是好,那些侍卫则已奉命退开十步远,也许普通人根本不会想会有这种事,更何况这两个人从前是一年难见一次,如今是三五年也未必相见,能有什么事。 “傅清哥,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皇后。”皇后嫣然一笑,她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可洋溢在脸上的,却是少女怀春般的笑容,“安颐姐姐不在了,我会代替她继续守护富察家,你放心,我的心是向着你们的,有什么事我一定会站在你们这一边。我与安颐姐姐虽没有深交,可是傅清哥……哪怕只是为了你,我也会对富察家尽心尽力。” 傅清真怕自己的魂儿会留在这草原上找不着回去的路,或是直接就把脑袋留在这里了,他自问性格耿直为人刻板,形容样貌也不是傅恒那般玉树临风丰神俊逸,他不过是有富察家的血脉,才有了不算平凡的人生,不然扔进人堆里,都不带叫人多看两眼的,如此聪慧美丽出身高贵,以至于坐到天下女人最高位的皇后,到底看中他什么? 更可怕的是,十几年如一日,哪怕隔了千山万水,也扯不断那一丝丝无可奈何的情意,傅清已经把能做的都做绝了,妻子甚至忍无可忍地对她恶语相向,为什么她还不放弃,为什么她还痴痴纠缠。 “傅清哥。”皇后朝傅清走了两步,傅清本能地往后推开,冷冷道,“娘娘的好意,富察家感恩戴德,只是娘娘若再往前几步,富察家就要毁在您的手里。皇后娘娘,臣是有孙子的人了,还望娘娘给无辜稚儿一条生路。” “这话怎么说的。”皇后眼中含泪,“我只是想与傅清哥说说话,只是想问问你好不好,甚至你对我说嫂夫人如何,儿女孙子如何都成。傅清哥,我更想问问你……” 皇后一时哽咽,未能言语,此时风声带着马蹄声传来,她朝声音来的地方看过去,但见十几个侍卫簇拥着两位美人儿骑马而来,走得近了便见到是舒妃与令妃,舒妃一身银色骑马装英姿飒爽,而令妃身上那一件,就有些不合体的宽松,像是借来的衣裳般。 见这光景,皇后微微蹙眉,可舒妃令妃已经到眼门前了。 二人下马来行礼,舒妃笑着嗔怪红颜:“你瞧瞧,我就说不该走这边,没追上皇上,倒追上皇后娘娘了。” 红颜正经道:“追上娘娘也好啊,皇上那边都是蒙古亲王,那么多男眷在,怪不方便的。”她瞧见皇后身后雄伟的敖包,便道,“娘娘,咱们祈福吧。” 两人落落大方,丝毫没奇怪傅清的立场,草原风大也不会察觉皇后的眼睛为什么是红的,皇后自然也不能表露出心里的不悦,但好不容易得到与傅清说话的机会,就这么被打搅了,只能半推半就地与二人在敖包前祝祷。 也不知她们说的什么,皇后也无心祈福,用余光偷偷看了边上的傅清,心中本有几分恼怒,可不知傅清为什么竟也抬头看了眼皇后,她不悦的心情顿时散了,感觉到傅清在乎着她,自以为傅清是在乎她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而舒妃和红颜见她神采飞扬,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只是被红颜撺掇着来的舒妃欢喜地说:“臣妾若是心愿得偿,可要重谢皇后娘娘,若非您走了这条路,追了皇上去也没什么意思。” 皇后淡淡道:“何必谢我,不知你许的什么愿,但若心愿得偿,必是上天庇佑,我哪里来这样的神力,若是有……”没说完的话,不免心酸,她将目光投向茫茫无边际的草原,风吹过她的散发,红颜站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出几分悲壮。 不久后,他们骑马缓缓沿途返回,恰好遇上皇帝归来。弘历乍见皇后、舒妃和红颜,是愣了一愣,而颖贵人的马紧紧跟在皇帝身后,本是一脸骄傲得意的人,登时神情黯淡,眼眉中更带了几分恨意。 皇后要下马行礼,惹得所有人都准备下马,弘历便笑道:“免礼,在外头就不必拘泥什么规矩,可是你们怎么在一起?” 舒妃笑着把缘故说了,责怪红颜道:“臣妾倒是有心来追皇上的,没想到追上皇后娘娘了,令妃妹妹毛躁得很,等在这里的侍卫还没把话说完呢,她骑着马就去追了。” 皇帝身后的颖贵人,微微扯动了嘴角,那一股子不屑全落在舒妃的眼里,好心情的人顿时觉得没意思,便故意道:“颖贵人好厉害的骑术,之后给皇后娘娘,还有我们表演一番,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颖贵人垂着脑袋不言语,舒妃这话说的,敢情她是表演马术供人取乐的杂耍吗? 他们这点小心思,弘历没在乎,反是红颜身上那不合体的骑马装,看着叫人发笑,她也真是心急了,怎么随便套一身就来了,之前还说她不骑马连骑马装都没带,弘历虽然不高兴,也没舍得责备,这会子却着急来追,还穿得这样子。 “先回去吧,夜里有的是乐子。”皇帝勒紧缰绳要重新上路,笑道,“颖贵人那点骑术,有什么可看的,倒是更有趣的在眼前。” 皇帝意有所指,旁人听不懂,连红颜也没会意,而此刻皇帝身边再没有颖贵人什么位置,皇后落落大方地跟了上去,众人依序排开,策马扬鞭地赶回大帐。 只是这件事,到后来变成了闲话,天色未晚篝火未燃,怡嫔婉嫔来愉妃的大帐,已经说:“她们都在嘲笑令妃娘娘呢,说她为了挤兑颖贵人,巴巴儿地就骑马追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