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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源感觉不对,她似乎太入梦了。 王元儿一把抓住他,抿了一下唇,咬了咬牙,道:“……三十年元宵,先太子因和庶母发生不伦,被禁于太子宫中。三十年端午,太子以侍疾为由,毒杀先皇,后景五王爷登基为帝,改国号景盛,景盛五年,长乐镇持续下雨三月,香山突发山洪,镇被冲毁,死伤无数……” 崔源听着听着,脸上慢慢的变了,看着王元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这都不是梦,而是我实实在在的经历过一回。”王元儿的眼泪掉了下来。 什么意思,什么经历过一回? 还有,先皇被太子毒杀的事早就掩埋了的,她一个大门不出的小女子,又是如何知道这样的皇家秘闻。 还有那什么山洪,又是怎么一回事? “谨之,我是千真万确的,重活了一回,我刚刚所说的,都是我前世所经历过的。”王元儿哭着道。 崔源整个人都十分凌乱,他看了看房门,是关得紧紧的,便压低了声音道:“元儿,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王元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香山,真的会发山洪,长乐镇,会被毁灭的。” 她顾不得了,背负着这样的秘密,她实在太难受了,尤其是看着景盛五年就要到了,她就越发不能淡定。 就算会被他看作是一个怪物,她也要和盘托出,他崔源是她的夫婿,是她的的枕边人,是她这辈子只能依靠的人。 她,只能信他! 她也希望他信她! “你别急,当心我们的孩子,你慢慢说,我都听着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崔源下了床,重新倒了热茶,递给她喝了一口,又拿过帕子擦拭她的眼泪。 温热的茶水进入喉间,王元儿才感觉好了些,看着崔源鼓励的眼神,咬了一下唇,道:“前世,我……” 她半是回忆,半是陈述的将前辈子她所知道所经历过的事,给娓娓道来,没有半点掩饰隐瞒,更没有半点添油加醋。 “前世的你竟然嫁给那什么李地主?”崔源瞪大眼,又皱起眉。 他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和感觉,与其说他在听故事,可这故事却又这般的真实,尤其那些皇家的秘闻,他可以肯定的是,王元儿是千真万确的只是一个贫家女,是不可能接触到这样的秘辛的。 可眼下,听到王元儿说她前世是嫁了人的,还是个油头大耳的老男人的填房,他登时觉得十分的腻味,更多的是愤怒! 难怪,她故然对老宅的老祖宗孝顺,但并不热切,对二房的叔婶更也谈不上多亲热,原来是因为如此吗? 因为前世的因,造就了今世的果! 王元儿含着泪点头,道:“还有宝来,三岁就没了,至于清儿她们,我根本不知她们来找过我,也是我这辈子才晓得,你不知道,我上次做梦……” 她又把上次做的一个梦给对崔源说了,道:“也是因为那个梦我才知道,前世,清儿是带着兰儿去了京城,至于她是不是如这一世那样做了皇妃,我却是半点不知。” 崔源惊讶万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知这事太匪夷所思,可却是真的。”王元儿苦笑,继续道:“前世,得知长乐镇这边发了山洪,死伤无数,那李地主又逼我和他儿子……” 她话一窒,有些迟疑。 如果让崔源知道,她前世曾被这样欺负和糟蹋过,他心里会怎么想? 崔源却是从她的话音里知道那是什么了,胸口立时蹿起了一股愤怒之火。 李地主,好,很好! “清儿她们不知所踪,长乐镇又被毁了个彻底,我自己又是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活了,把那李地主的儿子杀了,然后自裁。”王元儿呵呵地笑,眼泪潸然落下:“我杀过人,我曾杀过人的。” 听到她说自裁,崔源心头一紧,连忙拥紧她:“你怎这般傻?” “弟妹都没个好全的,我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总比苟延残喘的好。”王元儿流着眼泪,却是松了一口气,道:“死了就是解脱,那料我一睁眼,就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爹爹刚去世不久,我当时也是觉得不信的,后来才慢慢相信,我是真的重生了。” 她的话到这里,崔源已是石化当场。 他素来是个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人,可眼下听闻这些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也未免满面惊愕。 “你……重生后,事情都发生得一模一样吗?”崔源半晌才问。 王元儿摇头:“有些是一样的,有些却不是,比如景帝登基,前世是开了恩科的,但那是文科举,可这一世,却是武科举,狗蛋也才参了军,而前世,他却是做了杀人如麻的土匪贼子的。我问过他,卓凡就是二当家,想来前世也是一样的。只是这开武恩科,改变了命运而已。” “至于我,就更别说了,趋吉避凶,那李地主来了,我也是远远避开了的。”王元儿苦笑道:“这香山,前辈子是会发山洪的,这辈子却不知道会不会改变。能有改变,自然是好,若是没有,还是会发生,那……” 崔源也想到那个画面,若真是这样,损失暂且先不说,这死伤的人数,也忒惨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