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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日有所思,这阵子太过疲累了些。奴婢熬了燕窝粥,您吃一点?”秋棠端过粥,柔声说道。 王元儿点点头,任她喂着粥,直到那温热落入心田,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二奶奶,钟卫两父子在花厅来给奶奶禀话。”夏荷进来曲膝禀道。 王元儿打了个激灵,立即推开秋棠的手,道:“伺候我更衣。” 秋棠和夏荷急忙上前服侍,伺候着她熟悉,又陪着她去了花厅。 钟卫父子俩正在吃茶,见了她,连忙起来行礼。 王元儿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都说说你们听到什么消息了。” 钟卫便道:“奴才打听到二爷先后去了云州,后来到了通州,通州西集镇被运河环绕着,据说运河其中有个出口缺了堤。” 王元儿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问:“那二爷如今是在通州了?” “这个,奴才也没打听出来。”钟卫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 王元儿有些失望,看向钟小宝,笑着问:“你呢?可打听到什么了?” 钟小宝歪着头,开始将自己这两天到过的地方,听到的话给细细的说了。 “……奴才蹲在那红里坊门口,听那南阳侯府家的杨大公子说了,什么谁让他挡了别人的路,既然这么喜欢挡路,就让他有去无回。”钟小宝皱着眉道:“那马公子就说手脚要干净才行,不要落了话柄,杨家大公子说宁欺山莫欺水,多少会凫水的人死在了水中……” 王元儿听得脸色煞白。 钟卫觉着不对,低声叱他:“小宝,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杨公子的,和咱们二爷有什么关系。” “我是先打听到,本来这工部侍郎的位置,是给那杨大公子的姐夫丁家四爷的,才留了个心眼,看他们去了红里坊喝花酒,才跟着去的。”钟小宝辩道。 “你越说越离谱,花酒都说上了,还不跟奶奶赔礼。”钟卫脸色大变。 “钟卫,你不必说他。小宝做的极好。”王元儿摆了摆手,阻了钟卫的话,又温和地看着钟小宝:“你可是亲耳听到了?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你。” “我自然是亲耳听到的,我年纪小,他们也不认得我,以为我是小乞儿,我还上前讨赏钱了呢!”钟小宝得意地道。 钟卫瞪了他一眼,有些怯怯地道:“奶奶,兴许这话不是针对二爷呢。” 钟小宝听了这话,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安地瞄向王元儿。 王元儿便笑道:“你说得很是,这话你们听了,烂在心里就是了,我心里有数。” 钟卫连忙应了,钟小宝也点点头,又掏出那个绿色荷包,道:“奶奶,奴才只用了二两银子,还剩了八两。”“你还拿着,继续去外面听消息,直到二爷回来。”王元儿笑道:“不过,你可要藏好了,别让人发现你是崔家的人了!” “哎,奴才省得。”钟小宝笑眯眯的。 “你们先下去吧,去把你奶奶叫来。”王元儿笑着吩咐。 两人应声退下,王元儿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奶奶,这,难道二爷有了危险?”秋棠白着脸问。 王元儿看她一眼,道:“这事没影没据的,不要胡说,爷,会好好的,全须全影的回来。” 这话,与其是安慰秋棠,还不如是安慰自己了。 秋棠面容一肃。 钟嬷嬷走了进来,王元儿噤声,指了她坐下,问:“嬷嬷,你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这南阳侯府的杨大公子你可熟悉?还有那丁家。” 钟嬷嬷略想一下,道:“这杨大公子娶的是信扬候府的嫡长女,他的小姨子,也就是信扬候的嫡三女则是送进了宫,也就是如今的静贵人。杨大公子的胞姐嫁给丁家四爷,丁家的大爷当年好像和如今的德妃娘娘有过一段姻缘,后来不知怎的又嫁给了皇上做侧妃……” 王元儿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南阳侯府,信扬候府,丁家,最后是德妃。 丁家和南阳侯府是姻亲,南阳侯府和信扬候是姻亲,而丁家又和德妃,也就是陆家是有旧情。 根连着枝,枝又连着叶,这一串连,这南阳侯府也就是德妃一脉咯。那么,如今不露山不显水的静贵人,也是德妃的一系咯? 崔源说过,皇上并不想工部被德妃的人拿住,难道钟小宝听到的,都是真的? 他不来信,是因为涉及了这宫闺之争,是被人陷害了吗? 那自己做的那个梦,难道…… “奶奶……”钟嬷嬷叫了两声。 王元儿怔怔的恍过神来,道:“没事了,嬷嬷下去吧。” 钟嬷嬷曲膝答应着,秋棠伴着她出去,钟嬷嬷压低了声音问:“秋棠姑娘,我看奶奶的的面色不是很好,你看,是不是要请了大夫?” 秋棠也有些担忧,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钟嬷嬷一怔,半晌道:“那就劳姑娘看着了,奶奶,真是个有福气的!” 王元儿歪在榻上出神,脑中一片混乱,为何不给她来信,难道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又或是要避着什么? 若是他出了事,那真如钟小宝听来的那样,在这样的洪涝中丢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人家动手脚,也是方便得很。 王元儿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神情凝重。 “奶奶……”秋棠白着脸跑了进来,一手指着门口,唇抖得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