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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起来了,田敏瑞怎么还不回来?陈大夫不肯出诊吗? 正想着,屋外不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吵杂声音,江氏那大嗓门咋震得她脑门儿疼,再然后,是田老爷子低声呵斥的声音。 吵闹声很快就来到门边,门帘忽地一掀,田敏颜看过去,只见田敏瑞浑身湿得像只水鸡,满脸焦急,手上还拽着一个半老的男人。 定睛一看,不是陈大夫又是谁? “陈大夫,快看看我娘。”田敏颜立即从炕上站了起来。 “哎,哎。”陈大夫被田敏瑞推了过来,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不由吹着胡子道:“你这孩子,忒不知轻重,老头子都被你癫没了。” 田敏颜眼疾手快地扶着他,看了急的眼睛通红的田敏瑞,叹了口气,陪着礼道:“陈大夫莫怪,大哥他也是急红了眼,烦请你先给我娘把脉。” 见她说话得体,陈大夫不由高看了她一眼,心里暗道,这孩子死过一回倒是变得灵巧了。 病人为重,陈大夫也不耽搁,坐在田敏瑞搬过来的木椅子上微闭着眼将两只手指压在罗氏的脉搏上。 只一会,他就皱眉,睁眼看向罗氏:“见红了,这娃娃怕是保不了。。。” 罗氏此时已经清醒了,听了他的话,眼圈一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腾地翻身坐起,跪坐在炕上磕起头来:“陈大夫,请你救救我腹中这块肉,我给您立长生牌位,来生我给你做牛做马。。。” 第二十六章 心寒 罗氏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已经红肿起来,本来孱弱的身体也变得摇摇欲坠,田敏颜飞快地过去扶着她,急声唤:“娘。” “田三嫂子,使不得,使不得。”陈大夫连忙站了起来避开,看着罗氏惨败的脸说道:“你仔细身子才好。” “我。。。”罗氏的手摸向小腹,目光带着恳求。 在乡下农村,压根没有什么避孕的说话,于是孩子一个个的生,哪怕养不活,也生下来,预示着多子多福。 按着田敏颜的思想,在这样贫困的农家,她是不赞成生这么多孩子的。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而且,按她所看过的书中情节,罗氏这块肉,是可以生下来的。 再说,她看到的情节设定,也没有罗氏摔跤伤了胎儿这一节,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莫非她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 不管怎样,能保就保吧,毕竟是一条生命,再过八个月,就能见到她了。 于是,田敏颜看向陈大夫说道:“陈大夫,胎儿真的保不了吗?” “也不是保不了。”陈大夫扫了一下下巴的胡子,迟疑着。 “陈大夫,有何难处直说无妨。” “保胎,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常有的事,我这有副保胎药的方子倒是不错,只不过。。。” 田敏颜看他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沉,恐怕这是天文数字了。 “不过什么?” “这副药,一副就要二两银子,要吃上五副,再卧床一个月。” 陈大夫的话音一落,屋内就接二连三的响起吸气声,而罗氏,则是身子一软,倒在田敏颜身上。 二两银子一副药,连吃五副,在大户人家实在算不了什么,可在贫困的农家,这十两银子,无疑是天文数字。 田家,虽说不至于拿不出十两银子,可那也得让老爷子点头,江氏愿意拿出来才是。 而对于一毛不拔只入不出的江氏会拿银子出来,田敏颜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什么?十两银子?夭寿咯,这要人命咯。” 果然,田敏颜这厢还没消化这消息,门帘子猛地被人用力一掀,夹杂着雨息的腥风立即刮了进来,随着进来的还有江氏,身后跟着田老爷子等人。 感觉到怀中的罗氏瑟缩了一下身子,田敏颜不悦地看向江氏,唇抿了起来。 “陈大夫,请你开方子。”她不看那瞪眼吹鼻子的江氏,沉声对陈大夫说道。 “什么?” “囡囡。” 江氏和罗氏不约而同地开口,一个惊吓,一个忐忑不安。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不顾外人在场,江氏大声嚷嚷了起来,指着田敏颜两母女骂:“十两银子,敢情是大风刮来的啊?放眼整个镇子,哪个有你们娇贵,三天两头请大夫,现在还要十两银子买那劳什子保胎药?真当钱庄是你们家的?哪个不掉个孩子,谁有你紧张?啊?掉了就掉了,还来事了你。” 掉了就掉了。 江氏这无情的一句,寒了屋内所有人的心。 罗氏黯然绝望,田敏瑞两眼燃着怒火紧紧地攥着两个拳头,后脚捧着木盆进屋的田怀仁再度打翻了手中的木盆,悲伤地坐在地上,而田敏颜,则面无表情,只冷眼扫了一眼几人。 江氏的反应,她早就想到了,那个宁愿带着银子进棺材的铁公鸡,是绝对不会拿银子出来给罗氏保胎的,所以,她压根不会惊讶,更不会心寒,反而有种正中下怀的感觉。 因为,说服田怀仁分家,会比她想象中容易。 第二十七章 咱自己治 田敏颜冷笑着扫了一眼江氏,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皱着眉不吭声的田老爷子,只将目光落向陈大夫说道:“陈大夫,除了开这个方子之外,还请你再给我娘看看脚,她给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