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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亭子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有些人便指着田敏颜窃窃的笑起来。 白梅听了脸一沉,上前一步,田敏颜忙的手一摆,微微侧头以示警告,白梅便退后一步。 田敏颜是觉得没啥好争的,她的出身不高是事实,可她也不因此而自卑,也没必要和这些自认清高的人去争个高低,她不过是来这到此一游罢了,转身,不过就是陌路。 看了一眼那亭子看过来的人,不屑的有,鄙夷的有,看轻的有,她唇角微勾了勾,心道,这地方,也是待不得的,便和两个丫头说道:“我们去那边走走吧。”说罢就转了个身。 “我听说清平县有个田家因为那个啥稻田养鱼而受了皇上的嘉奖,可是这位妹妹的家族?” 才儿转身,又有一道声音传过来,田敏颜转过身去,见着那人,暗赞一声,好一个美人。 她年方十六,肤若凝脂,穿了一身妃色衣裳,腰间一条青缎腰带,一只羊脂白玉佩压裙。她一头青丝半挽,另一半披在肩上,头上戴了一支插了赤金掐丝镶红宝石的步摇,一双凤眼水汪汪的,鼻梁高挺,樱桃小嘴一点点,红润光泽,引人采撷。 再看她走路的姿势,双手交叠在胸前,行走间裙裾硬是不晃动一下,满身贵气,显然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作派。 “惠安县主。”那桃红衣裳见了这个女子,忙的跑过来福身行礼。 县主?田敏颜一愣,见亭子里的人都纷纷前来行礼,她只好也跟着福了福身。 “免礼。”那惠安县主抬了抬手,又看着田敏颜笑问:“这位妹妹还没答我,可是受皇上嘉奖的田家?” “回县主,正是本家。”田敏颜浅笑着回道。 “那那个什么味精,也是你们家的咯?” 田敏颜一愣,笑道:“是的。” 她的话一落,人群中就有人小声交头接耳起来,投向田敏颜的目光就更多了。 “那东西可真个好,你来与我说说,你们家是怎样做的?”惠安县主听了,便亲切的拉过她的手走向亭内。 田敏颜低头一看,灯光下,她的手白莹莹的,很是柔润,显然是养尊处优的主, 既然是县主,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家里有身份地位极受宠的吧,只不明白,她怎么对自己这样一个农家女这般热情?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田敏颜被拉到亭中,和县主说起话来。 当然,对于县主的问题,她也不可能详细地说出味精的制作过程,毕竟那是自家的生意,只说了是海里的海草给提炼出来的精华。 惠安县主显然也明白她的顾忌,也没详细追问,岔开了话题问起其他,见她应答得当,既不刻意讨好,也不觉谦卑,仿佛就是对着一个极平凡的人说话般,让人无端的感到舒服,比这些个谄媚讨好的人要好得多了,心里便多了几分欢喜。 “那就是说,田小姐你们家原是个种田的?”那桃红衣裳的少女故作惊讶地插了一句,话里,是赤果裸的鄙夷。 田敏颜还没说话,惠安县主便已先开口道:“种田的又如何?听夏小姐的意思,似乎很是不屑。就我们袁家太祖,也是种田出身,民以食为天,庄稼就是一个国家强盛的基本。没有农民种地,就没有我南国的繁华鼎盛。”她说着,凤眼瞥向那桃红少女,有些冷淡地道:“夏小姐,就是你每日吃用的米饭粮食,也都是农民给种出来的。而且,我记得,夏小姐你们家只是一届商人吧。” 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位,惠安县主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夏小姐他家还比不上一个种地的农民了。 那夏小姐哪里听不明白这样的嘲弄,当下,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见众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一阵羞愧,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抿着唇,却不敢冲惠安县主发脾气,谁让人家身份比自己高贵。 田敏颜完全想不到惠安会为她出头,为什么,她们是第一次见,不是吗? 她却不知道,这惠安县主的太祖也是农民出身,因着救了南国的太祖,而得了运,后来儿子也就是惠安的曾爷爷考了进士,家中便慢慢的入皇帝的青眼了。而到了惠安这一代,她头上有哥哥五个,其中有三个就是武将,就更不得了了,她爹被封了异性侯,而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在家中极为受宠。 惠安是个敢爱敢恨的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看她一副大家闺秀的作态,却也是十分随性的人。而田敏颜,虽然出身低,可她自身的气质,那若有若无的傲气和坚韧,让人难以忽视。 这人与人缘,不过是一个缘法,都是随性的人,就像磁石一样,自然就相吸了。 所以,惠安毫不掩饰自己对田敏颜的喜欢,当着众人的脸面就道:“你很好,我们做朋友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撞破好事 田敏颜从茅厕出来的时候傻眼了,这梨园也太大了,怎么上个茅厕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一阵寒风吹来,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想要拢紧身上的大氅,却发现自己去茅厕时把它脱给白梅了,现在身上的,也就是一套大衣裳罢了。 “该死的,这到底是在哪?”田敏颜又拐过一条幽径,周遭看了看,除了黑压的树影婆娑,就是宫灯在寒风中摇曳,人影都见不到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