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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雅留在魏珣那里照顾闻歌,顺便照看一下虎头和小月。 由于余闻歌逃婚的事情,余家宾客散尽,此刻有些萧条。 有哑婆婆带路,魏珣一路畅通无阻,认得出她的仆人和侍卫都两股战战,认不出的也被魏珣定住。还有些看热闹的跟着两人后面,后来人越来越多,半府的人都跟上来。 玲珑阁上方一股浓烈的阴气,径直走,刚进小楼众人就看见楼梯上淌下来的血。 虽然是涓涓细流,但能从楼上流到这里,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魏珣踩着干净地方上去,哑婆婆紧紧跟着他,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跟上来。 上次来这里时门外挂着一把大铁锁,魏珣撬不开就没有进去,这次门虚掩着,推开,尘灰漫天,余延礼被拷在墙上,垂着头,看不出死活,全身没有一寸好肉,血从他身下积成滩流下去,嘀嗒声清晰入耳。 相思一袭红衣,见众人进来,嫣然一笑,即使那张脸不是她的,那笑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美在于神、韵,每一寸皮肉都在释、放难以言说的莹润,诱人沉、沦。 “真无趣。” 她嗤笑一声,伸手插进余延礼胸口,掏出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看痴了的众人齐齐后退几步。 “原以为你的心是黑色的,没想到也这么红。” 余延礼好不容易脱离身体的魂魄,被她血淋淋的手捏着,像捏着一个虫子。 “本来想让你尝世间所有的痛苦,现在却觉得那太抬举你了……”余延礼的魂魄被她一点点捏碎,魏珣冷眼旁观。 “你不来收我吗?” 她这个笑与先前不一样,像卸下艳妆重归天然,清丽至极,完全不像一个厉鬼。 “快去收了她!我的延礼……”哑婆婆抱着余延礼的尸体哭嚎,魏珣并不理会,他只对相思问∶ “你想见他吗?” “不必了,歹竹出好笋,若是道长方便,替我照顾他一下。”相思庄重地给魏珣行了一个礼。 “道长是要灭杀我还是超度我,我就在这里,任由道长处置。” “要是你能承受住业火烧灼,业力烧完后,我送你重入轮回。” “道长开始吧。”相思丝毫不反抗,让众多跟来瞧热闹的下人十分失望。 余弦的身体倒地,相思出现在众人面前,整个人像在血里浸泡过,带着浓烈的血腥气。红莲业火也是猩红色,和她几乎融为一体,灼烧的烈焰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有种花朵盛开到极致后即将衰落的糜丽。 她终究化成一缕青烟,什么都没留下。 “她……”余弦原以为会有一场激战,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魂飞魄散。” “她不是可以去轮回吗?”余弦突然有些失落。 “她不愿意。” 红莲业火焚烧魂魄后会夺取记忆,魏珣能看到相思的过往…她早已心灰意冷,连转世也不愿去了。 余延礼一死,余家群龙无首,好多下人都收拾东西跑了,也有人说魏珣是妖道,与女鬼合谋暗害了余延礼,喊打喊杀冲上来,魏珣也毫不客气的把那些人打了一顿丢下楼。 布下隔绝法阵后,魏珣将余弦的魂魄引入他的躯体,地上的余弦睁开眼睛,一只眼睛向上翻一只眼睛向下翻,嘴歪眼斜,魏珣见他不能适应,教了他定魂咒,能加快融合脱离已久的身体和魂魄。 余弦的身体被相思抽干了精气,脸色青白,整个人干枯消瘦,不时呕吐一阵,神情恍惚,便留在了魏珣的院子里和余闻歌一起休养。 余家一夜间败落下来,余知雅处理好财物,卖掉了宅子,带着小余夫人重新在魏珣附近租了个院子。余延礼死的那天哑婆婆跟着中风了,下人照顾的不尽心,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好几天,正好余延礼的还在停棺,两人一块儿葬了。 余知雅并不难过,他本来就是薄凉之人,只真心爱着余闻歌,安安静静和余闻歌住在一起就很满足。 这年头起起落落的事情太多,没多久余家就被别的新鲜事掩盖过去,魏珣也名声大噪,只不过他深居简出,很快被众人遗忘。 小院子里近来弥漫着药香味,小月和虎头跟着魏珣学了不少药材,性情活泼许多,总算有了些正常孩子的样子。 余闻歌解毒后被余知雅接走,他们带着余夫人南下,说是去上海做生意,给余弦留了三分之一的家产,再没传个信息回来。余弦依旧闷在屋里,不时吐上一番,精神很不好。 魏珣忽然有些怀念起初见时余弦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喝药?” 见余弦有形销骨立的趋势,魏珣有些不解。之前一直想找到身体,现在好了,又不肯好好休养,吃什么就吐什么,反而比做鬼时更不自在。 “我…”余弦有些心虚,想好的说辞,怎么也说不出口。刚开始总想起相思喝紫河车的样子,喝不下药,到了后来喝进去了也会故意吐出来,余弦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魏珣会这样直接问出来。 “麻烦你这么久…现在依然还在麻烦你…这样很不好,但我不想好起来…病死在这里,死前有你照顾我,这一辈子就很圆满。”余弦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甚至大胆的抬头去看魏珣的眼睛。 魏珣正在用打量智障的眼神看余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