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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欢 第18节

    他身上酒气浓重,不知是不是醉了,拦腰将她抱起,阔步就向室内走。

    李琬琰双脚顿时离了地,她心上一惊,下意识挣扎,白嫩柔软的小手攥成拳头,捶在萧愈肩上,于他好似不疼不痒。

    萧愈抱着李琬琰阔步到床榻前,长臂一伸,将她丢到榻上,他在床榻边坐下,神色晦暗不明的瞧向榻内的她。

    李琬琰经了萧愈这一番折腾,头晕的更厉害:“你把明琴带到哪去了?”她从榻上爬起,她在内萧愈在外,四目相对,她看他的神色格外警惕。

    “放心,本王对你的婢女不感兴趣,已经派王府侍卫护送她和长公主的轿辇回宫了。”

    李琬琰闻言蹙眉,她像是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这时辰,王府宾客尽散,早一刻,群臣还到王府外跪送了长公主的仪仗回宫,除了明琴,根本无人知道李琬琰此刻还留在摄政王府里。

    萧愈现下根本没有闲心思说与李琬琰解释,他伸出手臂,将榻上躲得远远的李琬琰,伸手捞入怀中,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面上,幽幽开口:“本王不知,长公主俘获人心的手段愈发进益,一顿饭的功夫,竟就能让从前素未谋面之人,对你念念不忘。”

    方才萧愈带着众臣送撵轿回宫时,贺兰辰也随着前去了,他站在人群里,望着李琬琰轿辇的目光,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萧愈想到此处,不禁眯眼,他指尖抚上李琬琰的小脸,愈渐用力摩.挲着她的肌肤。

    李琬琰根本听不懂萧愈在说什么。

    她被他指尖撩拨的又疼又痒,不禁偏头躲闪,他不依她,手上微微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扳正。

    李琬琰被困在这许久,本就心烦意乱,如今酒劲上头,更是恼了,索性也冷笑讥讽他:“王爷不也是一样,今晚上,应该也俘获了不少少女芳心,不知王爷可瞧上哪一位了?”

    萧愈听了,阴恻恻的神情忽而透出几分笑意,他冷笑着将她推下床榻,接着也站起身,走到衣橱前,从里面翻出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转身丢到李琬琰身上。

    “换上。”

    李琬琰不解凝眉,将那轻飘飘的,摸起来像丝稠的料子展开,打眼一瞧,脑袋‘轰’一声响,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抬眼瞪向萧愈,哑口无言时,又听他道。

    “就在这换。”

    作者有话说:

    字数预计有误,下章继续……

    第22章

    李琬琰看着手中薄若蚕纱,少得可怜的零碎料子,咬了咬嘴唇,扔到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本宫不穿。”

    那东西哪里像件衣裳,穿上它和不穿又有什么分别。

    萧愈的目光随着舞裙翩然至地,又抬眸缓缓上移,划过李琬琰窈窕的身姿,最后落到她羞恼绯红小脸上。

    他抱臂瞧她,眼中神情由玩味变得冷淡。

    “本王以为昨日你是想通了,一个暖.床的婢子,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他话落瞧她僵硬住的神情:“你若还想摆你公主的架子,本王随时可以将你送入北境的人抓回来,只要本王有心,可以保证京城上下不会出现半颗幽谷草。”

    他的语气很平静,冰冷之中还夹杂些许不屑,可即便如此,李琬琰还是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身子僵直地站在原地,原本的醉意一点点消散,她与萧愈对视良久,最后选择缓缓垂下头。

    她现下若是转身离去,萧愈或许不会拦她,可是她走了,萧愈一定会说到做到,断了弟弟的药引。

    李琬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俯下身拾起刚刚被她丢到地上的薄纱舞裙,贝齿将唇瓣咬的一片苍白,她眼尾微红的望他:“我想去浴室换。”

    萧愈瞧着李琬琰如此反应,冰冷的神色缓和几分,他看着僵站在床榻旁的她,一步步走过去,他重新坐在榻上,语气依旧不容置疑:“就在这换。”

    那件薄纱是明红色的,不知是何种工艺,细腻纱间似乎还埋了金线,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的闪着光晕,裙摆坠着无数颗细碎的珍珠,颗颗碰撞,清脆作响。李琬琰手捧着衣裳,她垂眸可以清楚瞧见缎料下自己的十根手指。

    几步之远,萧愈慵懒靠在榻上,正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端庄华美的宫装一件件从雪白的肩头滑落,李琬琰紧闭着眼,好看的绣眉紧紧蹙起,明明殿中的烛火亮如白昼,她却觉身陷入黑暗的深渊中,她冷得厉害,胡乱想将那件舞裙套在身上,可她越着急,越不得其法。

    不知多久,她睁开眼来,眸底蓄满了泪,她捧着衣裳遮挡在身前,勉强遮住那大片的雪白,她咬唇瞪望向萧愈,神色一时说不上是哀求还是愤恨,她像是走在四方的悬崖峭壁上,一时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萧愈一直静静看着李琬琰,看到最后,她手无足措,如何也穿不上那件裙裳。

    他在她投望过来的目光下缓缓起身,眼底的神色晦暗难明,隐隐地似藏着血色。

    李琬琰看着萧愈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待他靠近身前,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萧愈将李琬琰本能的躲闪看在眼里,他目光落下,瞧她绯红小脸下隐隐的泪痕,他抬手将她遮挡在身前的裙裳抽出。

    指尖一空,李琬琰的长睫在烛光下不止颤动,她心中羞耻难耐,每一瞬都觉煎熬。

    萧愈将裙裳的系带解开,他垂眸瞧着李琬琰:“背过身去。”

    李琬琰闻言脊背微僵,她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缓缓依言转身。

    温热的手掌抚过平坦的小腹,李琬琰觉得有一根纤细的带子系在腰间,她来不及细想,那裙裳已笼罩在身前,那料子看着轻薄,穿在身上却有几分粗糙,摩擦着她的肌肤,微微泛着疼。

    她忍不住闭上眼,耳畔皆是珍珠不停碰撞的声响,接着,身子再次一轻,她被萧愈打横抱起来。

    萧愈抱起李琬琰,没有片刻停顿,转身阔步往床榻去处,他将她抱到榻上,跟着俯.身.压.下。

    李琬琰回过神时,周身已被萧愈的气息笼罩,她眼底泪意未消,抬手轻轻抵住萧愈的胸膛。

    萧愈将李琬琰不安的小手从胸膛上拿下,转而反按在床榻之上,他指尖轻擦她面上的泪痕,耐心地勾勒着她面庞的轮廓,像极了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李琬琰看着萧愈眼底轻易可见的血色,心尖不止的颤动。

    不知这般过了多久,他像是终于耐心耗尽,略有粗.粝的手掌拨开裙摆参差错落珍珠,掐.住她纤细的长腿,他低身附她在耳畔,薄唇亲吻着她滚烫的耳唇,微微张口咬住她的耳骨,他嗓音一片沙哑,语气透着几分隐忍难消的狠厉。

    “你太磨蹭了。”

    那件好不容易穿到身上的舞裙,不知在折腾了多久之后,碎裂的不成样子,一片片,或落在榻上,或湿漉的黏在肌肤上。

    李琬琰不知为何,萧愈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晚,她感受不到一点温柔,她不知他哪里来得那么多蛮力,她推不动他,久了疼得受不住,心里又委屈又气恨,她忽而一狠心,一口咬上萧愈的肩膀。

    她咬他,他也不躲,只像是互相报复般,不知多久,她唇齿间感受到一抹腥甜,李琬琰松开口,她望向萧愈,正对上他望来的目光。

    明亮灯火下,他的眼眸浮着一片光,她望尽他深邃的眼底,像是探究到她曾经最熟悉的神情,她睁着泪眼想仔细寻找下去,可他却突然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黑暗笼罩,接着她唇上一痛,她再次尝到了腥甜,却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天近黎明十分,李琬琰力气耗尽,她倒在榻上,分明连眨眼都觉得乏力,可精神却偏偏分外清醒。

    萧愈从浴室回来,走到床榻前,撩开落地的床幔,发觉李琬琰还醒着,他手里拿着温热的帕子,在床边坐下:“可要沐浴?”

    他话落许久,她不应,他瞧着湿发凌乱沾着她的小脸,她此时模样狼狈的有几分可怜,他也不恼她,抬手用热帕子给她擦脸。

    李琬琰静静躺着,她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抬手抓住萧愈的手臂,她用力将他的身子略微扯近,目光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睛里,似乎在寻找什么。

    月华暗淡,满室蜡烛尽灭,他的眉眼映在朦胧月光下,李琬琰仔细看,仔细寻找,找到的只有一双无尽平静又冷漠的眼睛,方才那情.热一瞬间,她看到的,好像仅是她自己生出的错觉。

    她缓缓松开手,像是丁点力气也耗尽,洁白的手腕垂落在榻上,温热的帕子重新贴在肌肤上,李琬琰仍不肯闭眼,她盯着萧愈,忽而没头没尾的说道句。

    “贺兰姑娘真漂亮。”

    萧愈替李琬琰擦拭的手一顿,他垂眸盯着她的眼睛,眸底一时间似乎略过许多情绪,最后都慢慢变冷,他收回手,将绢帕一丢,不再管她。

    “当年,我能在你和你父皇的追杀下活到今日,多亏贺兰盟主出手相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李琬琰看着萧愈倏而冷淡下去的眉眼,像是早料他到会有如此反应,她眼底情绪波澜不惊,一时疲惫至极,阖上眼,缓缓转过身去。

    萧愈在李琬琰如此反应下,神情愈发冰冷,隐隐泛起怒意,他忽而站起身,撩开床幔,阔步向外走,不久‘嘭’一声响,摔门声从外传进来。

    次日回宫上朝,李琬琰听着各部大臣奏议,近几日南边的捷报连连传回来,幽州军已夺回剑南道,再向南打下去,便能直捣安明栾的老巢。

    兵是萧愈的兵,统兵的帅也是萧愈的部下,这仗是否还要再打下去,李琬琰插不上话,只能全凭萧愈的决断。

    因为南边打仗,跑到京城的百姓越来越多,无处投靠的流民,李琬琰之前都下令让户部安顿,听户部尚书上奏,流民大多安置在京西的清泉寺和灵源寺,衣食周全,寺中禅房虽不足,但好在是春日里,天气不冷,在庭院里搭了帐篷,流民都有住所。

    李琬琰听了户部的上奏,还是决定亲自出宫去京西看看。

    不想她在朝上话落,一旁的萧愈也开口,要与她一道前去。

    李琬琰闻言看向身旁的萧愈,他并没有看她,视线落向殿下的众臣,周身透着一股疏离,所言像是与她毫无关系。

    李琬琰不禁想起昨晚,到最后,她们闹得并不愉快。

    下了朝,李琬琰安排了车马,打算直奔京西而去,到宫门口时,马车忽然停下,李琬琰撩开帘子正想询问情况,便看到马车前负手站立的萧愈。

    驾车的车夫已经匆忙跪地行礼。

    李琬琰与萧愈对视片刻,率先开口:“摄政王何事?”

    “本王的车架坏了,不知长公主可愿载本王一程?”

    都是去京西看望流民,李琬琰一时没有拒绝的理由,僵持片刻,只好点头。

    车架很宽敞,坐上四五人不成问题,可萧愈一人上了马车,李琬琰心里莫名觉得拥挤。

    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萧愈也无心伪装,他目光冷冷的瞧她,显然还是因为昨晚的事。

    李琬琰在萧愈的视线下,抿了抿嘴,最后决定先服软:“昨晚…你去哪了?”

    萧愈昨夜摔门而出,去睡了书房,他躺在书房略硬的坐榻上,忽而后知后觉,他应该是将李琬琰从卧房丢出去才是。

    萧愈自然不会回答李琬琰,他瞧她的神色冷淡不变:“本王一直在想,凭什么留你这条命。”

    李琬琰闻言心底微微‘咯噔’一下,她盯着萧愈,美目一错不错的瞧他。

    她实在没想到,昨晚的一句话,竟会引得他如此在意。

    “昨晚我实在是累糊涂了,我不是有心的,日后再不提了。”

    李琬琰赶在萧愈之前开口,她这话说得讨巧,示弱之意明显。

    萧愈闻言明显沉默一阵,接着收回目光,他垂眸看向车厢中央的茶案上。

    李琬琰见了,亲自倒了一盏茶,她坐到萧愈身边,双手递给他。

    萧愈看着柔软玉指奉来的青色茶汤,除了茶香,似乎还能隐隐闻到她袖口间的栀子香,他一时端坐着未动。

    李琬琰手端着茶盏等了好一会都不见萧愈动作,想了想,她将茶盏递到他唇边,亲自喂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