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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不开身,矛盾至极。 因为这种无力感,夏烟下午去买年货时,在收到司柏燃发来的微信后,不可遏制地把一点怒气牵连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那群公子哥中的一员,是更要有优越感的存在。 通过上回在长白山玩,夏烟便明白,即使是这群人中,也存在着食物链和鄙视链。 司柏燃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每次玩都坐在角落里,也有人会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他身上,言语之间的奉承藏也藏不住。 他拥有的,是许多人努力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 夏烟厌恶这种不公。 司柏燃问她在做什么。 她拎着装春联的袋子,回了句:「没做什么。」 一棵燃烧的柏树:「有空吗?」 XY:「没空。」 之后司柏燃再发什么,她都没去管。 司柏燃喝了口冰水。最近天气干燥,他嗓子疼,喝了口冰水后,喉间一阵刺痛。 司柏燃皱眉。不过比起这微不足道的疼痛,他更烦躁。 往上翻和夏烟的聊天记录,明明昨天,她还好好的。 她回长沙后,两人并不是经常联系。 司柏燃知道分寸感和新鲜感,他不想让夏烟觉得自己烦。他只偶尔看到好看的电影,或者听到好听的歌,会分享给她,然后闲聊几句。 夏烟虽然从来不会主动联系他,但在他分享完这些东西后,她也不会吝啬言语。 司柏燃能看得出来,她的确很喜欢看电影,阅片量非常大,影评也很专业。 他们的喜好有时还挺一致,都喜欢基耶斯洛夫斯基,最喜欢蓝白红三部曲中的《蓝》。 明明比起她离开前,司柏燃要感觉自己离她近了一点。可是今天,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原点。 司柏燃恍然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话语权,从来都在夏烟手中。 她手执魔法棒,轻轻一点,他们之间便是灿然生机,星河万顷,可她也有本事,令草木皆枯,朔风寒雪。 施泠白看着他的表情,喝了口酒,看热闹般问:“夏烟又怎么你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夏烟。 司柏燃还没说话,旁边夏澤川一脸惊讶地问:“夏烟,是我认识那个夏烟吗?” 司柏燃抬头,看他,“你认识的是哪个?” “电影学院的,长得倍儿漂亮,自带冷感。” 司柏燃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天他去KTV门口接付与,夏烟身边除了兰思唯,还站了一姑娘,好像就是夏澤川的女朋友。 他之前见过几次。 但他本来就对姑娘脸盲,那天更是一门心思都在夏烟身上,再加上葛星河每次上台都化浓妆。司柏燃没认出她、没把这几个人想到一起也是正常。 他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夏澤川把来龙去脉简单讲了讲,又喝了口水。 他因为唱歌,保护嗓子,日常喝的都是温水。润完嗓子后,又说:“还别说,她挺神的。” “怎么了?” “我在杂志追一连载,作者断更快要一年,之前有一次玩发现她也追这连载,后来她跟我说作者肯定会填坑的。我本来还不信。结果,这期杂志作者就更了,简直神了。” “什么杂志?”司柏燃问。 夏澤川说了个名字,看他对夏烟好奇,猜出他八成对人家有意思,笑道:“你追人家姑娘呀?” 司柏燃顿了顿,“也没。” 对面施泠白闻言“啧”了声。 夏澤川笑,问:“你有她微博没?” “没。”司柏燃警惕地打量他,“你有?” “那可不。”夏澤川打开手机,“她好像不发朋友圈,但微博还挺有意思的。” 不知为何,司柏燃听他的语气非常不舒服,故意问:“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夏澤川:“有呀,怎么了?” 说完,他反应过来,更笑得不行,“你吃醋了?真逗,关心美女这不是人类天性吗,我就是看看又没别的心思。” 司柏燃不以为然。 他不怎么玩微博,但好几个好朋友玩,他也跟着注册过一个,和他们互关。 关注列表里其中一位就是夏澤川,夏澤川的粉丝很多,散落在贴吧和微博的各个角落。 他非常大方地给司柏燃推了夏烟的微博号,说:“我也是看星河关注我才发现她的号的。”他关注后,没多久夏烟也回关了他,看得出是常用微博。 司柏燃点开夏烟的头像,和她微信头像一模一样,也是那个笨笨呆呆的围围巾的小雪人。 她的微博更新频率虽然不算很高,但比起朋友圈来,简直是称得上丰富多彩。有她的碎碎念、她的照片,还有各种练习演技的模仿视频。 司柏燃一条一条滑下去,碰到照片时,手指不自觉按了保存。 她的碎碎念有时很有诗意,有时很好玩。 “下雨的夜,积水里住着月亮。” “头痛暴君又来袭,想和他打一架。” “好吧,还是没看下去《百年孤独》,任重道远。” “刷新体重记录,83斤了,求求不要再瘦下去了。” 不知不觉,他翻到了去年夏天,应该是她刚高考完没多久的时候,她发的一条—— “不相信世界就是这样,在明知道有的时候必须低头,有的人必将失去,有的东西命中注定不能长久的时候,依然要说,在第一千个选择之外,还有第一千零一个可能,有一扇窗等着我打开,然后有光透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