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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摆了一碗夏烟喝了一半的冰糖银耳梨汤。 屋外朋友们不知在讲什么,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 “还比它软。”司柏燃的话忽然沾染上情`色的意味。 她抬手打了他一拳:“那你还说我身上全是骨头?” 司柏燃笑着:“不矛盾。” “21岁了哦,有什么愿望?” 夏烟想了想,又摇摇头:“不知道,你呢?” 她不敢去许愿,不敢对任何事有所期望。 过往种种,无一例外都在告诉着她,所有她渴望的、追求的,都会被夺去。 夏烟知道,自己在过着一种得过且过的日子。而这种日子的尽头在哪里,无人知晓。 司柏燃的指尖掀开她的衣摆,轻柔地抚摸着,带来一阵战栗,他明明做着最色`情的动作,说出的话却无比温柔:“我呀,我只希望我们美妞儿能早点开心起来,多吃几碗饭,多睡会儿觉。” 夏烟听着,在那一刻,眼泪忽然止不不住地掉下来,她庆幸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是背对着他的。 可那眼泪来得太过汹涌,司柏燃不可能察觉不到,更何况他眼中只有她。 司柏燃转过她的身子,吻上她流泪的眼睛,一点一点,像是要把那泪水全部吞没:“别哭,别哭了,美妞儿,再哭一会儿就不美了……” 夏烟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她其实很不喜欢在人前哭,更不想在司柏燃面前显露自己的软弱,她知道他会担心,她知道他的心理负担不比她轻,她知道他一直在自责那晚为什么没有接她的电话。 可是,可是又什么办法呢? 时光不能倒流。 她太累了,连带着周遭的人也很累。夏烟不喜欢这种把人拖下水的感受。 一个人的罪,为什么要让大家跟着一起受? 她总是回想起以前的司柏燃,除夕夜跑到长沙找她的司柏燃,带她去苍蝇小馆吃面又淋雨的司柏燃,一晚上不睡只为了拍到好看照片的司柏燃,亲一下还会耳朵泛红的司柏燃。 他那么率性那么恣意又那么耀眼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被这些枷锁负累? 夏烟不明白,她哭着,身子从他怀中滑落,她抱住自己的双腿,蜷缩在一起。 “对不起。”她说着,今天是她的生日,他精心操办了这一切,想让她快乐,可是她还是没能做到。 她哭成这样,他一定也很难过。可她就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夏烟觉得她的情绪不受自己控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夏烟不断重复道,像是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如果伤心和快乐有开关键,那她的一定是坏掉了。 “烟烟。”司柏燃眼圈泛红,他蹲下来,紧紧抱住她,“我说过,你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夏烟没听到似的,还在重复着,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眼泪浸湿。 …… “人呢?夏烟和司柏燃呢?”兰思唯进来后,看到这圈人还在打牌,四处瞅了瞅,问。 “不知道,没在客厅?” “没呀。” “那谁知道呢?在厨房没?不过人家俩小情侣,你管什么?” “我好歹也是客人,还捧着礼物来的,怎么也不出来招呼招呼我。”兰思唯开着玩笑。 付与听见后说:“得了吧,这家里你来得比我还勤快,哪像客人了?” “滚远点儿,不想跟你说话。”兰思唯瞪了付与一眼,自从她买了房后,付与便常说她恋爱脑,她现在见到这人就烦。 兰思唯过去从后边蒙住昼短的眼睛,怪里怪气地问:“猜猜我是谁?” “别闹,正打着游戏呢。”昼短把她的手拨开,皱着眉低头继续打游戏。 “哎呦哦,昼短同志,你这游戏比女朋友还重要?”兰思唯坐到他身边,不开心地说道。 被兰思唯这么一搅,昼短的游戏算是输了,他把手机扔到一旁,没好气道:“哪儿跟哪儿?别瞎比。” “我来了你怎么都不看看我?” 昼短转过头,盯着她看了三秒钟,然后说:“够了吧?” 兰思唯:“…………”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司柏燃的声音:“兰思唯你要喝什么?” 兰思唯转过头,看到司柏燃,还有——他身边的夏烟。 她皱了皱眉,一眼便看出夏烟刚刚哭过。 不过此刻,她涂了玫瑰色的眼影,一般人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但兰思唯对她太过熟悉,她不喜欢涂大面积的眼影,如今这般,倒是欲盖弥彰。 发生了什么? 兰思唯又去看司柏燃,他虽笑着,但也不是太高兴的样子。兰思唯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笑道:“都有什么喝的?有没有米酒,我想喝。” 夏烟说了声“有”,便打开冰箱帮她拿。 取出后,她把酒打开,给兰思唯倒了一杯,另一边的夏澤川忽然说:“我也要一杯。” 夏烟没做声,又给他倒了一杯。 夏澤川接过杯子时,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眼睛上,夏烟有些不自在。 葛星河姗姗来迟,打开门看到一屋子的人,忙说:“我来晚了晚了。”她刚下班。 兰思唯:“我也刚到。” 葛星河把礼物递给夏烟,又抱了抱她:“小宝贝儿生日快乐。” --